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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中平四年(五十六)

马相的剑上裹着电光,登头就朝吕布身上砍去。若换作旁人仅仅只看这架势就要被吓得魂飞魄散了,而吕布虽然行动不便,内力也因为给我开脉而接近全无,在这种状态下迎战马相仍然毫无畏惧。

就见马相的剑来到吕布脸前时,吕布手中提的青铜大刀如鲸鱼翻身似的从海面上浮了上来,跟着向旁一摆,当即就把马相连人带剑给甩到一边去了。奇怪的是马相跌落在地上后那电光也围着他乱蹿一团,可马相好似对那电光浑然不觉似的,只见他暴跳如雷地爬起身来,却不见那电光对他造成丝毫危害。

张辽额头上渗出汗珠,低声骂道:“要不是亲眼所见,再多的人跟我吹嘘黄巾贼多神通我也不信,今天可算是长了见识。这天大地大,邪门外道的东西还真是层出不穷。”

吕布把青铜刀交到左手,右手放空甩了几甩,又把刀换过来用右手拎着,左手跟着甩了起来,看样子刚才那一刀虽然把马相的攻势引到一边去了,可剑上所带的电流还是让没有内力护体的他手酸脚麻不已。

马相就那样半跪在地上,也不见他直起身来,整个人陡然贴着地面滑行到吕布近前,挥起剑来就当马刀使,趁着吕布转移电流的空档偷袭吕布下盘。马相除了身法怪异和剑上带电以外招数极为普通,就这般偷袭对吕布来说有没有内伤在身都是一样,只是原地不动抬了抬脚就轻松躲过了马相的一路剑法。

这时吕布忽然伸手去抄马相的脖颈,我和张辽见状拍手叫好,知道吕布要节省体力,现在想用最省事的角力手法对付他。正当我们期待着吕布一把揪住马相摔他个鼻青脸肿时,却见马相依然是那副半跪在地上的狗样子,身体像被看不见的东西推走了似的,横着又滑到另一边去了。

马相口中再次念念有词,长剑往天上一指,场下十万信徒又山呼海啸似的叫起好来。马相得意极了,就见电闪雷鸣如大潮涌动,好像江面上的十字追潮倒翻去了天上一般,那稠密黑浓的云层就是波涛起伏的水面,层层叠叠拍打着东狼谷的上空。

这时就听我耳边也有人跟着马相一起念叨,我本能地吓了一跳,转过脸去看时才放下一口气,搡一把张辽凶道:“你他娘跟着念什么呢,吓老子一跳,还以为那马相瞬移到我边儿上来了呢!”

张辽气冲冲瞪我一眼,接着眼睛抓紧去寻那马相,嘴里仍然没停

下,好像在嫌弃我刚刚说话打岔了他似的。跟着张辽骂句娘,恨恨道:“太快了,根本看不清他在说什么。”

我惊道:“你在学他说话?”张辽看傻子一样看我一眼,道:“我是在学他念那个什么咒。我看他内力平平,想来这呼风唤雨的本事也不是靠内力催动的,那么只剩下他嘴里一直叨叨不停的口诀妖法了。可惜啊,他说的都是一些道家术语和符咒,我根本学不来。”

我听后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人家这种一脉独传的秘术要是被你三言两语就给学来了,那张角知道了不得从坟地里爬出来挠你啊?你可省省吧,怎么想的,竟然如此有创造力。”

张辽撅起嘴不服气地扭向一边不理我,这时天雷再现,咔嚓一声落了下来。马相举手一迎却接了个空,只见那道金色电光像瀑布一样从天上垂直倾泻下来,浇筑在吕布高高举起的青铜刀上。这时整个山谷忽然间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唯有青铜刀上的电流发出滋滋的声音,再有就是马相不可置信的粗重呼吸声。

吕布横过刀来,学着马相的样子用另一只手在刀身上划过,电流挂在指间拉起一条电丝。吕布威风凛凛如同天神下凡,他对着场下屏息凝视的信众大声喝道:“旁门左道之术,都是用来蛊惑百姓引发战乱的!现在你们看清楚了,这本就是个骗人的戏法儿!”

巨大的电流在吕布周身流窜,就连地上的草皮都被火光燎了起来。吕布引天雷之后和先前马相完全不同,马相除了会引雷接雷之外似乎还有另一种护体的法门,而吕布只是潦草地学来了马相的落雷术,却不懂该如何调整身体来承受这股力量,于是现在为了说服那些百姓民兵只得硬撑着电流带来的巨大痛楚,任那股无法驾驭的力量在自己全身上下到处游走。

马相本该一眼就看出吕布的底细,可是他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到,心中所考虑的重点自然不是这个。他见吕布也能和他一样呼唤雷电,不由得寒意遍体,打着哆嗦问道:“你……你你,你是天公将军的弟子吗?”

吕布板起脸来不搭理他,马相见状更是害怕,又连着追问几遍,吕布仍是不答。其实现在吕布想搭理他也是有心无力,他把全身的力量都咬紧牙关来抵抗电流的毒痛之上,现在别说开口说话,就连眨一眨眼睛动一动眉毛都十分吃力。

张辽在一旁惊得掉了下

巴,不可置信地重复道:“不可能啊!从第一次见马相用这招我就在不断默记和读唇,到现在我连一半口诀都没背下来,奉先他竟然都可以实地召唤了?!”

我无心管他,便想上去帮吕布,这会儿他动弹不得,万一那马相转过点儿来要对他下杀手就坏了。张辽愣在那里没有动,我这一动身就听到那边赵袛喊一声道:“你是什么东西!皇帝大人打架呢,没看到吗?”

赵袛说着快步移动到我这边来,挑起一枪就冲我后心扎来。我的兵器在吕布手上,眼见这一枪又快又准,我除了用手去挡再没有别的办法。就在我犯难的时候,张辽从旁刺出一剑把这金枪格了开来,转而对赵袛说道:“你这小子还欠我一匹马呢!”说着刷刷刷连出数剑,打得赵袛一时手忙脚乱。

刚进谷时没料到这穿得破破烂烂的花子将军会暴起伤人,也没想到这赵袛的轻身功夫有了中黄太一的加持会变得如此古怪迅速,所以张辽才差点着了他的道儿,要不是吕布出手相救,搞不好张辽现在眉心中间就得多一个窟窿了。到了这功夫上张辽主动再去找赵袛的麻烦,那赵袛失了先机和底气,只见张辽越打越凶越凶越打,赵袛心中害怕至极,没想到这黑脸大汉如此穷凶极恶,只凭一把长剑就打得自己没还手的余地。

赵袛哪里知道,自从张辽悟出“画虎”这套绝艺以后,对见到过的绝招绝技几乎都是过目不忘,且稍加练习就能把敌人招式里最精妙的部分融入到自己的武功里,是以当日和张绣打了没多久几乎就能照搬百鸟朝凤枪,惊得北地枪王一再无言以对,最后不得不承认张辽有了和自己平分秋色的资格。

可张辽今天本想着把马相那古怪妖法也一并学了去的,可惜那口诀实在复杂,张辽每次只记到一半便看不清了,却不知吕布是如何做到只交了一次手见他放过两次这一招就能完完全全学下来的。

张辽和赵袛战在一处,旁边围观的武百官有几个想要起来助阵的,跃跃欲试地等候在一旁。宋宪他们见了纷纷亮出兵器,凶神恶煞地瞪着那些准备帮赵袛忙的百官们,那些人一见这个阵势,又一股脑匍匐到地上参拜马相去了。

这一边张辽对赵袛是一边倒,另一边吕布也从电流中缓过劲来,见场下十万信徒仍然将信将疑,知道今天要是不把马相拿下就无法说服这些乡民回去。于是吕

布定了定神,借着刚刚天雷的自然之力融入到自己的内力中去,此时已经可以稍稍走动一些了。

马相见连问几次吕布是否为张角的弟子他都不答,便铁了心认为吕布是张角的人,此番前来是来找自己清理门户的,于是再不客气,伸出拇指咬破,蘸着血渍在自己额头上竖着划了一条线,远远看上去像是一只眼睛似的。

马相气喘吁吁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计划什么……一个个都想着先从老子这里把那本抢了回去,好借着天公将军的余威招拢旧部是吧?嘿嘿,我告诉你们,就算你们拿到那本也休想再练成独步天下的秘术!这个方子我早就传给手底下的所有人啦,只不过有的人教得多一些有的人教得少一些罢了,等老子行完册封大典就带着老子的天兵天将杀出山去,把天公将军失去的地盘一寸一寸夺回来!到时候你们谁也别想沾老子的光!嘿嘿,你们见了老子还得一口一个皇帝老子叫着,嘿嘿,嘿嘿!”

马相这话虽然是对着吕布所说,但是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在自言自语。吕布断然喝道:“鼠辈宵小!就凭你也配在这里装神弄鬼自称天子?!为了你的一己之欲竟然发动十万百姓去对抗朝廷!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马相吼道:“废话少说!你们这些黄巾贼的孤魂野鬼,各个追着我不放,我身为天公将军的近侍,得到他的真传又有何不对?为什么非得说我偷了天公将军的太平经?四处张榜要拿我人头换黄金,逼得老子躲进这巴蜀深山不说,为了转移注意力现在都逃到凉州来了,你们还不放过我是吧?”

马相一边说着,身上的内劲越是鼓动,不一会儿整个黄袍都被风灌满了激荡起来。他额头上划得那条竖线开始亮光,好像里面真的有一只眼睛要蠢蠢欲动张开似的。马相低声怒吼道:“让你们见识见识老子登基前凭什么叫做马王爷!”

马相暴喝一声,怒雷从天而降直接打在他的身上。这次马相没有再用剑去引雷,反而把所有雷电都披在了自己身上,就像刚刚吕布接雷失败一样,金黄的电光围绕着他的全身上下流窜。可是不同的是,电光通过吕布的身体都被接入了地上,把周遭的草地都给烧焦了一片,而马相身上的电光始终围绕着他旋转,似乎是一层护身宝衣一般,久久不曾散去。

就见马相原地消失,只留下

跳起时点起地上的一团土坑。土坑内还有隐隐的电流在哔啵作响,而马相已经出现在吕布面前,一剑挥出就把提刀格挡的吕布震出去两三丈远,直撞上一颗大树才停下。

十万信徒见马相好似神明附体,再次沸腾欢呼起来。我仔细留神一看,那马相在电光的作用下须眉头发都已经冉冉飘荡起来,身上的黄袍也被内力鼓作一团,脸上双目一竖都亮着金光,在雷电乱流的缠绕下说他是人还真的有些牵强。

吕布在树下缓缓爬起,身上还带着电流的余毒,导致他站起身来都十分勉强。马相再次凭空出现在他面前,抬手又是一剑抡去。吕布仗着青铜刀巨大无比当做半个塔盾来使,知道目前这情形无论如何正面也拼不过他,只得一昧地藏在大刀后面防守。

可马相自从灌注了雷霆之力后整个人都像着了魔似的凶悍无比,强如吕布那么百战百胜的人,在马相面前也脆弱的像个孩子一样被掂来扔去。只见他随随便便挥了一剑出去,又是把吕布连人带刀给拍出去许久远。吕布巨大的身躯抱着硕大的青铜刀在地上滑行一路,撞上路边山石才勉强止住去势。

张辽发现这边的危急之后就要来救,被赵袛一连串的抢攻缠身了住。赵袛得意洋洋地说道:“你排名在我之后,今后什么事都要听我安排。我不让你做的事情你就千万不能去做,懂了不懂?”

张辽一剑甩开赵袛的枪头,随口骂了一句道:“我懂你娘个头!”说着长臂回圆,竟把那佩剑插回了剑鞘之中。赵袛见状大笑道:“你凶什么凶嘛,这不就弃剑投降了么!”

我越看张辽那架势越觉得眼熟,猛然间就想起这出手剑的创造者西凉马超。就见张辽也不答话,身子凭空向前滑行一段距离,就像和马相还有赵袛用得那中黄太一的身法极为相似。张辽手中白光一闪,那长剑的剑柄似乎在他手中抖动了一下,却不见它有任何的动作。对面的赵袛也哑然失声,他兴许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半截身子从一边缓缓滑落。

赵袛的金枪“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张辽俯身一把将其抄起。这时赵袛两段身子先后重重落在地上,犹自不瞑目地张着嘴,像条搁浅的鱼似的在问道:“……这是什么剑法?”

张辽端着那金枪前后左右看了一遍,显然非常喜爱,听到赵袛这般问他,刚想回答时却发现赵袛已然咽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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