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又打了小半个时辰,依旧是难分胜负。李堪越打越是急躁,恨不得快点了解了他二人完事,可成廉魏越却越打越勇,缠得李堪是头疼不已。渐渐的李堪的刀枪开始出现慌乱,慢慢地有些跟不上成廉和魏越的进招,他二人大喜,以为胜负就在眼前,催起了刀路大杀四方,哪知道李堪只是卖个破绽,双手一拉,刀枪齐出,竟把成廉和魏越生生从马上推了下来。
二将落到地上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犹自提了大刀来战。李堪见状嘲笑道:“所谓骑将连马都没了,还要执意打下去吗?”成廉和魏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尴尬在当场,不知道该退还是不该退。
吕布此时说了一句道:“远,该你出马了。”张辽闻言一震,精神抖擞就要拍马而出,吕布又叫住他道:“既然你出马了,就不允许别人再接替你了。”张辽听了以后愣了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什么意思,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会把他们都收拾掉。”
说着张辽驰去了成廉魏越身边,叫道:“换人换人!”成廉不服气道:“我们还没输呢!”张辽懒得跟他分解,一指吕布说道:“主子安排的,你要有意见跟他说去!”这话好似毒咒般,说了立刻见效,只见成廉和魏越再有不舍,也只好愤然回去了。
李堪扫了一眼张辽,又瞄了一眼还没上场的侯成说道:“你们并州就这两下子啊?这就把压阵的大将派上来啦?”张辽“嘿”了一声说道:“要是早派我出场,你就没机会这么多话了。”
说着张辽策马而出,直挺挺一枪当胸刺去,李堪下意识抬手拿大枪去格,顺手右手挥起大刀向张辽身侧砍去。
李堪这出手之连贯好似演习了数万遍不止,几乎都成了他的本能反应。只见左手还没完全抬起,右手的大刀就已经下意识砍到张辽腰间了。若是二对二尚有一人能反应过来李堪在受敌之时的瞬间回击,可是一对一的情况下就很难抵挡住他一招之下再去挡他下一路攻势。
张辽此时钩镰枪已出,若是回防砍向自己腰间的大刀已然来不及,而攻向对
方的招式却不能一击之下获得收益,就算这一枪能命中对手,极限一换一之后对面还有好几个人可以接替,而自己这边已经是无人可用了,只剩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侯成还在待命,所以张辽无论如何也不能输。
就见张辽匪气傍身,对斩向自己腰间的大刀不管不顾,飞起一枪就钳住了对方的枪头,跟着手腕一翻,竟扯得李堪身子跟着歪倒一边,那一刀自然也是在半空中失了准头,被张辽一矮身子让了过去。
一晃之间李堪大惊,急忙收刀回防,另只手本能地点出一枪,奔着张辽的面门就刺了过去。要说换了常人,见这大枪来势之急,本能反应就该是低头或者侧身让过再尝试反击,可张辽莽劲上来不避不让,迎着就竖起枪杆,仗着自己钩镰枪全身都是精钢打造,硬是把这来势汹涌的一枪给格挡开来,跟着反手调整钩镰枪的平衡,接着向李堪怀里刺去。
这一枪去势之急,就连接着败下四人的李堪也不禁为之变色,一时间竟不知该用刀挡还是用枪防,混乱中随手提起刀柄护住胸前,跟着出枪去点张辽腹下。张辽本就占尽先机,哪里还管李堪这迟钝的反击,狠狠一枪就叼住了李堪的刀尾上的刀纂,一拉一扭李堪手里的大刀便跟着脱手,而先前点出的那枪也随着大刀的离手而失去准头,半截腰就落空在一旁。张辽挥枪短打,又将李堪偏了的长枪拍在一边,跟着钩镰枪似乎长了眼睛似的又奔着李堪喉咙去了。
一番连消带打之下让李堪失魂落魄,眼见就要被张辽这抬手一枪刺死,李堪来不及多想,当即就从马上斜身扑了下去,在地上翻了几滚才爬起身来。张辽哪容他喘息,一拽马头钩镰枪就追了过去。李堪两手一轻,才发现刚才坠马时手里仅剩的大枪也掉了,这边张辽又阴魂不散地赶来,李堪边跑边跳,勉强躲过几枪,但张辽那枪头可是带倒钩的,纵使枪头插不到你这一来一回也刮伤李堪不少皮肉。惊恐间李堪再顾不得面子,冲马超部大叫道:“快来人救我啊!”
此时马超身边的两人听到李堪呼救
并没有第一时间冲出去,而是带着征求的目光去咨询马超,在得到首肯后才双双打马而出,一人攥着亮银枪去别张辽的枪头,另一人绕过去挥着大刀去斩张辽后背。
李堪大喜道:“程银!今天承你俩的情了!”使枪那人和张辽瞬间递了两三招后得以脱手,见张辽回身去打那大刀才勒住马对李堪说道:“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候大哥向来孤傲,但为了救你不还是与我一同来了。”李堪说道:“虽然候选平时跟我不对付,关键时候还真是讲义气啊!”程银笑着说道:“你且回阵休息,看我们哥俩怎么擒下这个黑脸汉子的!”
那边张辽背身挡住候选大刀,听见程银说话不禁青筋上头,喝骂道:“你他妈说谁脸黑呢!”说着也不管候选在侧,催马直奔程银而来。李堪被张辽先前几下吓破了胆,看张辽彪呼呼直冲过来也顾不得再和程银客套,扭转身就朝马超部跑去。程银提起精神去斗张辽,也许是刚才随意过了两手让他觉得自己和张辽不相上下,刚才能打上几合现在再打上几合也没有关系,于是操起长枪就去接张辽的钩镰枪。
张辽见程银这般不知死活忍不住气笑了,说道:“吃饭的家伙什儿不要了是吧?”说着两枪拼在一起,双马还没来得及错过去,就看张辽双臂一振,钩镰枪歪了一下,倒钩顺着程银的枪头就垂直划了下去。程银的枪身也是精钢打造,就看张辽枪头上的倒钩顺着滑下来是刮得枪杆滋滋冒火花,程银哪里成想还有这种打法儿,顿时吓得魂飞天外,顺手就把长枪往前一送给扔出去了。张辽一拉把程银的长枪提在枪头上挂着,抖了两抖后笑道:“真不要了啊?”程银骑在马上但是两手空空,整个人气势上都短了一截儿,竟是连张辽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接。
候选从后面赶到,抡起大刀就往张辽身后砍去。张辽举起钩镰枪一震,把程银的长枪甩了回去,扭头对候选骂道:“你这个老阴逼怎么老是从后面偷袭!”说话间来不及转身,张辽就像别人洗澡搓背似的把钩镰枪当毛巾一样往自个
儿后背一搭,恰好挡住候选这绕后一刀。候选一击不中再次扭转大刀,想要挥圆了继续出招,可却惊觉腹中一痛,仔细看时竟然是张辽毫不变招,直接拿枪纂就捅了过来,候选吃痛弯下腰去,程银还在拍马赶来的路上,张辽理都不理程银,抽回枪纂反手一拍,钩镰枪侧着面就打在候选背上,将他整个人都打翻下马。程银见状大惊,来到张辽跟前竟是吓得不知该怎么出手才好,混乱中居然死死拉住了马,引得胯下坐骑高高人立而起。张辽握着枪杆瞄了一会儿,突然松下架势,叹口气道:“马儿何其无辜,我干嘛非要杀它呢!”
吕布在我们这边看到这般情景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不愧是雁门马邑出来的人啊,对马儿的痴迷竟然到了这等地步!”我问吕布道:“为啥这个地方的人对马匹这么好?”吕布说道:“古时候这里是出塞和外族打仗的必经之地,战乱多了马匹自然贩卖的就多了,尤其是军马更为金贵,马邑人世世代代处在那动乱之地,自然是要比别的地方的人要更喜欢马儿一些的。”我点点头若有所思道:“怪不得狗儿子骑术这么好,原来是天生的。”
就见张辽放了程银一马后,候选也从地上恍然爬了起来。张辽问道:“服不服?”程银张张嘴没说出话来,候选在地上大叫道:“不服!你不过就是出手快点,咱们兄弟不服!”张辽笑道:“好!那再来!”说着策马去了一旁,静等他二人整理完毕。
我见张辽胜得轻松,便对吕布说道:“狗儿子运气真好,一上来就遇到两个这么手生的笨蛋!”吕布转过头来看了我一会儿,问道:“顺儿是这么觉得的吗?”我点点头道:“要不然呢!”吕布笑了笑没说话,这时任强从后面跟过来在我耳边低声说道:“现在跟张老大打架的这二人,可是要比刚才那个叫李堪厉害多了。”
我大惊,转身问他道:“真的假的啊,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反而觉得狗儿子打得好轻松似的。”任强虽然有很严重的脱发,脱得整个脑门都秃了,可是他在枪法上的
造诣还是可圈可点的,毕竟也是曾经吕布亲手传授的,既然他说了程银和候选的实力那大概是错不了的,只是却和我想得大有出入。
正说话间,程银和候选二度催马上前去斗张辽,只见一刀一枪分两个方向同时攻向张辽,狗儿子不躲不避,当中取一路直刺候选胸口。
张辽出手后所有人都跟着惊呼一声,因为不管怎么想张辽也不至于用这等两败俱伤的打法拼命,纵使一枪能把候选刺于马下,那么程银随着跟来的长枪也得在张辽身上要害捅个大窟窿。
可那候选毕竟惜命,要是稍微再坚持一下他二人就能败下张辽,可是候选见张辽这一枪来得实在凶穷极恶,没自信能白挨这一枪后还能活命,于是急忙撤刀回防,左右两路顿时少了一支。而张辽那一枪却在半途中忽然拧动,原本垂在一旁的倒钩转到上面来,跟着变刺为拽,往后一拖之间就把程银的那一枪给解了。
张辽能在瞬息之间出招变招,自然是不会放过他二人大放空门的好机会。随着手起枪落左边一杆右边一棍,便把程银和候选双双打落马去。他二人在地上连滚带爬好不狼狈,这时一人催马从西凉军阵里斜刺而出来偷袭张辽。马超见状喝道:“梁兴!你……”
那叫梁兴的笔直来到张辽身后,我们跟着都长大了嘴要提醒他,却见张辽头也不回拐出一枪,登时便把那叫梁兴的打翻在地。张辽勒住马问道:“还来不来了?”
我们这边的弟兄们开始疯狂叫好,毕竟张辽一出马就连败西凉各路好手,打得对面两人灰头土脸,可是狠狠地给咱们并州人赚了一口气来。马超部那边死气沉沉,既无人丧气,也无人失望,只是很平静地注视着场上动向。
这时马超骑在马上往前走了两步,对程银和候选说道:“你们回来休整一下吧。”他二人听马超这么说如同大赦,灰溜溜跑回阵去了。马超端量了张辽一会儿,说道:“功夫不错啊。”张辽剑眉一挑问道:“该你了吗?”
马超笑笑没有说话,而是往身后一伸手,队伍里便有几个小校抬着一杆大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