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一听是程时安的声音,眼里冒火星,“他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他怎么不说羞辱您在先,又把咱们抛在郊外。”
“我都不生气,你气什么。”苏晚吟安慰她,“为那样的人不值。你别去找晦气。”
“可您听他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不如晋王身边的女子?”
“王爷身边哪有乱七八糟的女子。再说他不是自诩洁身自好,什么时候留意王爷身边的女人了?”
如烟说得给自己打开了一条思路,“小姐!该不会他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他总想抹黑你,指不定在哪儿乱搞。回头让王爷查查,等把人找出来,看他怎么说!”
苏晚吟都佩服这小丫头的想象力了,“王爷什么身份,岂是你能使唤的?当心犯上丢了小命。”
如烟吐吐舌头,“王爷真心对小姐好,奴婢知道。”
苏晚吟想到什么,眼底露出些许苦涩,“我、知道。”
如烟还想给裴明奕说好话,程时安又在那边儿带着酒意撒疯,“苏家现在名声那么臭,还不是靠程家庇护,别人才多少给点好脸。她敢跟我闹脾气,我要真退了婚,她这辈子都完了!”
“好了好了,时安兄。你喝多了。”
“她真当自个儿是天仙,男人见着她都走不动路吗?我去哄她,她妆发不梳,连门都没让我进!这也就罢了,早晚是我屋里的人,我不与女人一般见识。”
程时安打了个酒嗝儿,拍着胸脯跟别人说自己如何宽容大度,可就是忘不了那个被扔的木偶,以及苏晚吟关窗户时的冷漠决绝。
“我不嫌她父亲做的那一堆糟烂事,她反倒跟我耍起性子!”
对面坐着是与程时安一同从骊山院出来的好友朱阁,也是今科探花郎,靠着程时安提携,上个月进了大理寺做录事,昨儿发了俸禄,今日便宴请程时安聊表谢意。
不想程时安心里不痛快,几杯酒下肚就开始责骂苏家。
“时安兄,苏家没要程夫人送去的银票。听说锦绣阁东家替苏大小姐把账都结清了。”
朱阁见程时安揉着眉头,怕他酒劲儿上来反应迟钝,又接着提醒,“前几日她坐着晋王车驾,还是被锦衣卫护送着回了府。”
“大伙儿害怕晋王,明面上不敢说,私底下说什么的都有,闹得沸沸扬扬。今天又跑出来个锦绣阁东家!”
朱阁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锦绣阁什么地方,南边是林家,北边是锦绣阁。他们东家没有四五十也得三十开外,好端端怎么就能替苏大小姐结账?”
“时安兄,我实话跟你说,苏大小姐怕不是闹别扭,她八成是打上别人注意了。”
程时安闷糟糟的心情突然像被丢过来一把着火的稻草,酒精引着火势眨眼蔓延到四肢百骸,加上他本就介意那晚在山坡下,苏晚吟抱裴明奕抱得那么紧。
顿时整个人都被火气烧红了,用力地拍着桌子,“荡妇!她就这么不知廉耻,还是我平日太尊重她,让她这个年纪就欲求不满,非要和那些老男人勾搭!”
“她把我当什么了!”
“啪!”
房门突然被踹开,木栓强行破开的动静吓得两人同时一哆嗦,杯子里的酒都撒了。
下一秒,裴明奕扶着顺子进来,张扬的红衣和七珠金冠刺得二人睁不开眼,从他身上散出来的压迫感一分不少笼罩了整个房间。
朱阁先跪趴在地,“参、参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