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安一番话，彻底点了苏晚吟心头的火。
她的目光冰凉无情，犹如闪着寒光的刀锋一般，透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憎恶，“心软的下场就是被程公子呼来喝去十三年，被程听澜想怎么羞辱就怎么羞辱。”
“程夫人看在林家花不完的银子上，人前对我视如己出，而我一旦不再帮衬程家，在陛下面前就成了不干不净的女人。”
“你们践踏着我的心软欺我辱我利用我，还来我府上指责我心狠。”苏晚吟冷冷笑出声，眸光冷至冰点，“程时安，欺负人也不是你这样缺德带冒烟的。”
程时安被她看得浑身发毛，自知理亏，一番话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极了。
程夫人哭得喘不上气，程时安心疼母亲，拧着眉道，“从前是我对不住你，你恨我，我都接受。但没必要连累我母亲和妹妹。”
直到现在，他还觉得苏晚吟是在小题大做。
“你就放听澜一条生路，当是为自己积德！若我母亲因此长病不起，终究与你脱不了干系，你于心何忍。”
积德这样的词都冒出来了。
苏晚吟心想自己还是小瞧了程家人的无耻，“是你们自断生路，反倒来绑架在我头上。还正式枉为世家首。”
此言一出，程夫人抽噎一顿，程时安也觉面上无光。
“程听澜是生是死，大理寺自会严查。”
“我在你们眼中既如此狠辣无情，那请你们往后别再踏进我清晖园半步！”
苏晚吟动了气，脖颈上的纱布随着她狠绝的话轻微起伏，伤口隐觉胀痛。
程夫人见她不松口，又想起老侯爷说这是唯一的法子，咬牙扶着程时安站起来，“你不答应我就撞死在你府上，你这辈子休想富贵荣华！”
“母亲别冲动！”
不等侍婢阻拦，程时安先将人抱住。从小到大，他哪里见过母亲被逼至这般境地，一时心疼不已，忍不住又对苏晚吟生出哀怨。
下一秒，他忧心忡忡看向苏晚吟，“你跟着他变得冷酷无情，尽学了这些折磨人的手段。林夫人看到你变成现在这样就一点都不难过吗？”
“我记得她的心愿是你做个端庄贤淑的贵女，将来好生帮我打理内宅，使人称颂。可你呢？不惜自毁名誉和我接触婚约，就为了和晋王在一块儿。”
程时安说起这些，不禁红了眼，“你就算恨我，也不必非要跟着他毁了自个儿。”
这话说的好像委屈了他似的。
苏晚吟压着火，尽量维持理智，可他们两人纠缠不休，委实让她不胜其烦，“程公子以为自己是什么，我犯得着为了恶心你去找别人吗？”
“罢了，谁是谁非我懒得再与你们纠缠，我不想再看见你们！这么直白的意思你能懂吗！”
说完，她冲亭外的侍卫招手，“送客！”
程夫人又开始挣扎，“我不走！你不答应放听澜出来，我就不走！”
程时安到底抹不开脸闹腾，只是眼里也几乎要冒出火来。
他把心一横，突然说道，“你知道裴明奕在南境睡了其他官员送进去的女人吗？”
苏晚吟眼睫一颤，下意识捏了捏手。
这时，去而复还的裴明奕刚进了院子，得知程家人来吵她养伤已是不快，一听程时安还在背后诋毁自己，当下火冒三丈。
程时安察觉到苏晚吟脸上的不自在，内心突得升腾起一丝扭曲的畅快，接着说道，“那一晚是我在外头值夜。亲眼看着那个女人扮作小旗给他送宵夜，很久之后才衣衫不整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