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姑娘，我们碧霞宗曾经虽是沉渊界域第二大宗门，但自从姐姐失踪后，父亲便把心思都放在了寻找姐姐上。”
北清寒眸子低垂，“再加上还有神殿施压，爹爹思念过度，我又是个不争气的废物，所以碧霞宗这些年才越发没落。”
看着眼前陈旧的房门，北清寒澄澈的眸子中悄然滑落一滴泪珠。
“确实挺没落的，人都留不住几个。”
冷淡的声音清晰的落入耳朵里，北清寒茫然的瞪大了双眼。
他实在没想到一路上对他照顾有加的救命恩人，竟然也会毫不留情的揭开他的伤疤。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他自嘲一笑。
碧霞宗确实太过没落，父亲久病缠身，他也被玉卿言暗算成了一个废人，如今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踩在他们碧霞宗的脸上。
北清寒苍白的嘴唇微微蠕动，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
慕惊眠凌厉的话音再次落到了他耳边。
“是不是觉得自己无法修炼了，便自暴自弃，随波逐流了？”
“失了天才光芒，便每天浑浑噩噩的度日？”
少女微微侧过头，甚至连玄力波动都没有，但房门前的温度仿佛骤然下降一般，冷的北清寒眉头紧锁。
“偌大的碧霞宗如今成了这样，罪不在你姐姐，不在你父亲，而在你！”
“你曾去北地的神殿求学，曾被誉为与玉卿言齐名的天才，你是宗门的骄傲，可后来呢？”
“你回到碧霞宗为什么不寻找医治玄脉的办法？为什么不好好管理宗门？为什么不找害你的人报仇？把他们通通踩在脚下？”
慕惊眠一声高过一声，沉渊界域的炼药师比起神之大陆上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北清寒的玄脉损伤程度，她感应过，远远没有她当年的严重。
只要找高级炼药师，治好根本不是问题。
以当年碧霞宗的势力，只要北清寒有信心，配合炼药师，完全可以恢复玄脉，重新修炼。
可是，他没有！
“你心里恨的其实根本不是玉卿言，而是你自己，你懦弱，不敢面对失败，不愿意配合治疗。”
少女的一字一句仿佛是一柄利剑，干脆利落，毫不留情的剥开了北清寒的内心深处。
“不，不是的，我，我不是不想接受治疗，而且我的玄脉伤的太重了……”
北清寒面色仓惶，直接跌坐在地。
而慕惊眠却没有想要放过他的意思。
“去暗夜之森你真的是想找到碧皇果吗？”
“不，你明知道暗夜之森不会有碧皇果，却还是去了。”
慕惊眠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回想起这一路上的重重疑点，早就什么都明白过来了。
她不屑的看向跌坐在地的少年。
“你在求死。”
“无论是当时你在玉卿言手上，还是后来我带你逃出来，你却还想回去，其实你都是在找死。”
少女的紫眸暗若深潭，北清寒已经面色涨红，呼吸急促起来。
他平复许久，随后垂下了头。
“我是个废物。”
少年的声音变得低沉又沮丧，还带着一丝释然。
“你也曾光芒万丈过，怎么能甘心埋于尘土？”
“若是小冉看到自己的弟弟是个因为一点挫折困难，就放弃所有，否定过去，再也爬不起来的人，大概也会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