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白靖琪倒不是个爱溜须拍马的人,他那胞弟和夫人也是十分内敛的人,以前在中看到的那种大张旗鼓,车前马后,溜须逢迎的场面都没见着,这让许绣忆对这个白靖琪多了几分好感。
安承少和武墨搬进来后的第三天,县衙里就升了一次堂,这是许绣忆穿越过来后第一次真正瞧见所谓的升堂。
她和安承少站在月洞门后面,看着那明镜高悬的匾额下白靖琪一身官服,神色严肃,同平素里那个谦卑温润的白靖琪判若两人,许绣忆不禁笑声对安承少道:“好威风。”
安承少微微颔首,似乎这些日子,无论许绣忆说什么,他都会表示赞同。
毕竟升堂是一件顶顶严肃的事情,许绣忆在月洞门后偷看了一会儿,就不好再看了,拉了安承少的手往回,却在进院子的时候,又松开了安承少的手。
她和安承少的感情,终究只能在底下暗戳戳的来,见不得光。
这些时日,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两人却鲜少单独相处,今日若不是金玉银玉随着萍娅上街采办,武墨许岚清湄晨等去泡汤了,她也没的这样的机会能和安承少偷偷溜到前院去看传说中的升堂。
冰释前嫌,她们彼此却爱的更加的小心翼翼,许绣忆未曾告诉安承少腹中孩子其实是他的,其实有很多的机会可以告诉他,只是她从安承少看着他的小腹偶尔几分悲伤的眼神中,她却再也开不了口了。
那样的眼神,分明的在告诉她,她便是解释,他也未必会相信,毕竟苏锦源胆敢出来承认这个孩子是他的,那在外头人看来,她和苏锦源已经成了好事。
而她要如何解释那一夜,是苏锦源喝醉了的自以为是。
这样牵强的解释,听在安承少耳里,必定都是谎言,就连她自己也觉得那一夜的事情荒唐到没法说清楚。
她不说,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总觉得安承少虽然就在身边,却不知何时就会走掉,这样的感觉太强烈,她总觉得安承少有太多的事情瞒着她,他对她是个谜,在揭开谜底之前,她不想赔孩子一起陷进去。
她问过他为什么要对付苏家。
他沉默了许久,至少恳求了她一句:“可不可以不要再管苏家的事情,等到他把手里的事情做好,她们就远走高飞,隐蔽山林。”
她问他是什么事。
他却说:“我以后会告诉你。”
以后,又是以后。
或许许绣忆不肯告诉他孩子其实是他的,还有那么个原因,便是这些未知,这个以后,让她没有办法确信她和安承少,能否走到天长地久。
他总瞒着她太多,凭什么她不能也瞒着他。
她们就在彼此的秘密之间,自我折磨,彼此痛苦,不过若是撇去这些秘密不说,他们之间,无疑是甜蜜,一如最初。
松开了手,前后进了屋子。
金玉银玉显然还没回来,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将她捞入怀中,伸手搂了她的腰,贴了额上来。
“快中秋了,县上有一次大的中秋灯会,一起去吗?”
时日飞渡,不知不觉竟到了中秋,许绣忆伸手环了他的腰肢,一脸表情甚是认真的思考,他问道:“想什么呢?”
“在想如果甩掉金玉银玉偷偷去灯会。”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若不是金玉银玉伺候的太过贴身,安承少也不至于要接近许绣忆的机会都少有,更被说亲昵了。
今日这样的独处,简直就像是上天给的恩赐了。
“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安承少眼睛一骨碌,有了主意。
“什么法子?”许绣忆问道。
安承少凑了过来,在她耳根微微吐息,灼热的气息烧许绣忆有几分的面红心跳,不过他的主意倒还真是不赖。
许绣忆点了点头:“那我去同白大人说。”
他果然是个极聪明的人,建议了许绣忆不如让白靖琪将这次的灯会弄的特别一些,人人戴上面具,按着现代的说法,便是化妆舞会了。
如此一来,找个机会和金玉银玉走散,找个地方换身衣裳换个面具,大约金玉银玉找到死也未必找得到她。
而且这样带着面具的灯会,别具匠心,白靖琪的夫人前几日说起今年的灯会不知道出什么新节目,往年手段大家显然都有些腻歪了,如今的人每年灯会都宁可在家里同家人赏月观星也不愿意出来。
这冕阳县的中秋灯会,是历来的传统,只这几年,冕阳县的温泉出了名,人人都开了温泉馆子,忙着赚钱,倒是把这老祖宗的传统有些忽视了。
冕阳县令每年都会弄出一些花样,让这灯会做的热闹些,放花灯,猜字谜,成语接龙,打擂台,甚至是抛绣球这样戏码都用了几遍了,今年说是还没有想到新鲜节目,安承少这个“化妆舞会”新奇又刺激,想来若是同白靖琪说了,必会同意。
中秋尚且未到,许绣忆已是盼了起来,而安承少又何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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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绣忆的主意,白靖琪果然只赞同的很,当即让人张了榜出去,上今年中秋灯会,每个人都要戴着面具,做一个中秋面具灯会。
而金玉银玉等人没想到还能凑到这样一个热闹的节日,听说是个面具灯会,这几日兴头甚高,日日在屋子里制面具。
戏剧面谱的,花蝴蝶的,小狗小猫的,金玉手巧的很,同白家请来的面具师傅学了几日,就能将一个个面具捏的栩栩如生。
她特地给许绣忆做了一个百花面具,是个十分美丽的面具,面具上绘制了七彩的花朵,绚烂多姿。
她也贴心,给武墨和安承少也各做了一个面具。
武墨的面具,十分讨巧的就是戏剧里头的王爷脸谱,而安承少的面具,金玉做的尤为细心,费了大半日的功夫,别具匠心的沾了她亲手绣的一块绣布上去,布面上是一副墨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