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坰双手作揖挡于额前,自始至终都没有抬眼唐突姒姶与姒玉环,一副正人君子样。
姒玉环被姬芴枠意**,心中恼怒,对姜坰冒死进言充满好感,感觉姜坰不是骸浪放形之人。
她知道姒姶不为浮云遮望眼,向来都能看透本质,怕姜坰被罪之,插嘴道:“师尊,不妨听他说完。”
姜坰感激不已,不得不说这姒玉环十分体己:“晚辈的私心,一来要让姬芴枠为他所言负责,二来则是不想此事闹大,让姜家知道。晚辈本就被旁落,若是连一件去问通验符节去处的小事都办不妥,又被冠以多管妖域闲事的名头,于族内恐有蔽伤之忧。”
好一个不想闹大,好一个不想被族内知道,好一个蔽伤之忧,言简意赅,环环相扣,滴水不漏,偏又拿捏不已。
姜坰言下之意便是这个事算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不能扩散到姜家那边去,否则他要是被问责,你姒姶也有一定的责任。
你姒姶以前是旁支,难道你不知道旁支的无奈吗?
再说这本来就是妖域之间的事情,他大义凛然地来通知,要是被姜家有心之人做章,他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姒姶见他态度诚恳,不似说谎,又言有戚戚,只好就他的意思问道:“依你之见呢?”
“妖尊与令爱徒不可直接出面,否则他姬芴枠左右立于不败之地。姬芴枠于左可以说是您无事生非,于右是您以大欺小。即便最终他承认他所作所言,妖尊您也落入下乘,受人诟病!”
姜坰后背出了冷汗,本是他下的棋,却仿似他与妖尊执黑白落子般对弈:“常与同道争高下,不与疯狗论短长。他姬芴枠咬了您,您难道咬回去吗?”
就差明说你姒姶打或者不打,还是听他姜坰的比较妥当。
这也是姜坰的高明之处。
先拿话压住姒姶,再让姒姶听他的安排,以姒姶的妖王境之尊,若是答应了听他安排,必然不会节外生枝。
“您要是出面,有损您颜面,有污令爱徒之清白!”姜坰自问自答,“可我能!”
姒姶颇为认可,让她直接出面,她落不下脸。
姜坰十分上道,姒姶没有拒绝与质疑的理由:“你且说说你的想法。”
姜坰道:“攘内必先问外,此事既然发生于道魔宗会前期,咱们可先找主办方灵仙阁之人问过事由,再由我与姬芴枠对质。
孰是孰非之下,不容他抵赖。届时妖尊您要如何处罚他,都立于不败之地。这事您不能声张,亦不可出现,否则他姬芴枠完全可以混淆视听。
您只需与令爱徒隐于某处,让我与他周旋,还原事情真相。
妖尊您意下如何?”
姒姶点头道:“好,依你。”
她们师徒倒没有怀疑姜坰假冒魔域姜家之人,因为姒姶看得出姜坰没有幻容,寻常人哪里敢在妖尊面前使诈?
难怪雷帝对姜坰的评价便是心狠手辣、冷酷嗜血、杀伐果断,却又意志坚定、心思缜密、高瞻远瞩。
“喏!”姜坰见事成一半,双手作揖仍旧抵于额前,后退了十来步,方才背过身走路。
到了庭前,姜坰与仙童何见聊起:“昨日贵宗所收通验符节,不知可作好用途?”
此话不带任何引导与偏见,纯粹中立随口一问。
仙童何见以为就姜坰一人,又见他在里面谈了许久,只当他有所身份,回道:“嗐,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