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襻刚要动怒,曲镬道:“宗主,数年之前符师弟与七级真仙境的天刑宗之人交过手,那人虽最终被符师弟击杀,但符师弟亦付出一定代价。
交手那人修炼的正是天刑魔功。您试想,真仙境便能伤了大罗金仙境的符师弟,若是任由其成长,确实是大患。”
几年前符广茗受伤回宗,并没提被秦疏影教训之事。
曲镬也只是推测符广茗由此滋生了心魔。
“那人叫什么名字?”
“姜坰!与那姜昊据说是同一师承。”
楼襻能当上巨剑宗的宗主,自然有其手腕魄力,仅是思索片刻,就有了定夺,当机立断对曲镬道:“一个几近三流的宗派本不足为虑。不过事已至此,这样吧,你也去,务必扼杀干净,别留下把柄。”
既已交恶,岂可放归。
魔道之人,正道人人得而诛之。
曲镬请示问道:“那姜昊呢?”
楼襻道:“你没听空慈说魔佛亦是佛吗?这事扯到胤菍菩萨,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不过这样也好,他佛域置身事外的时候太多了,安逸得让他们忘了正道、魔道之分。放出消息,须弥山糊涂,包庇魔道之人。”
胤菍能让空慈来巨剑宗等人,便是算到姜昊肯定会剃度皈依须弥山。即便空慈不来巨剑宗,亦会去离魂山脉,这事谁也改变不了。
“那样就交恶于佛域了!”曲镬不解道。
楼襻道:“仙域之强,非其他几域所能比。对了,离魂山脉易主,直接让宗人抽一支分支过去接管,你看着安排。”
曲镬大喜,这是让他白得一地盘:“宗主放心,这天刑魔宗余孽作恶多端,坑杀镇焚宗满门,不知为何,亦一夜于仙域蒸发。”
正如姜瑱所言,诸君唤我为魔,然我所害何物,不过是尔等弱肉强食、以正道自诩罢了。
恰逢姬灾二人来到离魂山脉,刚好碰到姜瑱等人,表明了身份与来由,告诉他们姜阿生在混乱之地等候着。
姜瑱初时不知姜阿生是谁,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大概就是姜坰的化名,于是也没点破。
姜瑱给秦沐发了传讯,让他到西大陆找姜坰。
就在姜瑱等人也启程逃亡去混乱之地时,符广茗追击而来。
众人逃亡途中失散,姜瑱战死,要不是令狐斌自爆元神掩护姬灾,整个宗门除了萧婉与庄牖外,几乎团灭。
姬灾苦苦强撑,用秘法将罗庹送走,赶去渡畿天向姜坰传递信息。
曲镬蒙面再临,早已是惊弓之鸟的残局,庄牖同样自爆来掩护姬灾与萧婉撤离。
可惜庄牖的牺牲没换来一点价值,曲镬见姬灾亦是修炼天刑魔功,斩草除根的念头更甚。
境界的天堑无可逾越,就在姬灾与萧婉同样难逃厄运时,空慈禅师再临,挡下致命一剑。
萧婉在巨剑宗展示过其修炼的并非魔功功法,曲镬见事了,离去。
本已绝望的姬灾不知空慈禅师是敌是友,再次使用虬龙秘术,带着萧婉遁走。
空慈禅师见事成定局,与姜昊汇合,这才对姜昊宽慰道:“阿弥陀佛!你求我回头,殊不知已经逆了天意。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来世果,今生作者是。胤菍菩萨让老衲去巨剑宗解你心结,已是慈悲。因因其起,果果其尽。”
大意便是本来天刑宗当有此劫,这样好歹没有灭宗,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如此也是了却姜昊的心愿。
巨剑宗!
正道!
姜昊收了悲伤,再睁眼时完全看不出眼中的悲喜,双手合十请求道:“那菩萨可有我兄弟的因果签解,他是生是死?”
空慈禅师却反问道:“生从何来,死往何去?”
姜昊摇头,那无悲无喜的空洞一闪而过,又点头道:“弟子懂了。”
“阿弥陀佛。”
空慈禅师诵了一声佛谒,带着姜昊,身影逐渐消失于虚无当中。
渡畿天,满月霜。
罗庹不知这些,只知道大家失散逃亡,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