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沈记不是要来视察嘛,你让村干部挨家挨户地通知村民,不要乱说话,其他的都好说。”
刘传邦也是开门见山地说,迫在眉睫的事不能太过强势,否则会适得其反,适当地抛出一些甜头或许还能笼络到人心。
“我们说什么是我们的事,你们管不着,你们平时怎么做,我们就怎么说。怎么?现在知道怕了?”罗粟五一阵冷笑,撇开刘传邦继续去喂猪了。
“那你们还想不想修路了?胡记已经说了,只要这次你们好好配合,多说好话,今年就会把路给修通了,县里那三百万一旦下来就立马开工。”
“你们要是胡作非为,诋毁镇政府或是领导,那胡记顶多就是挨沈记一顿骂而已。到时候他还是记,而你们的路不仅修不成,就连所有贫困补助都要被取消,其中的利弊,你你盘算过没?”
先礼后兵,恩威并施,这是刘传邦想到的办法,当然也是得到胡尧澜的同意的。
只要拿着修路的事哄住这些村民,应付了今天的视察,等领导走了,还是采取拖的办法,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关键是领导的下一次视察不会搞得这么突然,而他们的准备就会更充分。
听到这里,罗粟五才放下手里的活,转过身很无奈的样子:“好,既然胡记答应修路,那我们就什么都不说。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镇政府食言,我就带领乡亲们去拦沈记的车。”
随后,罗粟五真的就打电话通知村干部开会。
会上,刘传邦说得很详细,把什么该说的,什么不该说的,以及县委记可能会问到的问题全部都罗列了出来,然后让村干部挨家挨户去跟村民交代。
在这件事上,刘传邦确实是事无巨细,做得相当的到位。
布置完一切后,刘传邦也如释重负地点了根烟不紧不慢地抽着,而心里却不停地暗自嘲笑这些愚昧的山里人。
可当他自以为大功告成准备要去迎接县委记走出村委会的时候,罗粟五已经向在场的其他村干部使了个很深沉的眼神。
众人领会,便纷纷去做村民的思想工作了。
这种默契当然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但对于罗粟五来说却是相对容易的。
首先他本人的威望很高,其次他是真心为村民们好,第三他自己也相信宋缺和李长丰。
当然,刘传邦也不是就这样放心了,他也害怕这些村民也只是在阳奉阴违。所以,他并没有真的去迎接领导,而是和祁仝以及带来的几个民警暗中观察了一番,亲眼见到村干部是按照他提供的说辞在传达,这才真地松了一口气。
自傲的人总是以为自己很聪明,其实聪明反被聪明误罢了。
另一头在上山的路上。
县委记沈若雪一脚泥巴,一脚土的,艰难地往山里来。
前段时间长时间的暴雨,导致山路更加的泥泞,也更加地难走。
期间,看着不忍心,宋缺有想去扶一扶沈若雪,结果却被她用力地推开了,还冷冷地瞪了一眼宋缺。
她回头看向了已经是满头大汗的胡尧澜,开玩笑地问:“尧澜同志,走了这么短距离,应该累了吧?”
“啊?不没有,沈记,我不累。”胡尧澜可能是有点缺氧,说话都有些混乱了。
“是吗?看来我到底是女人,体力跟不上,我是很累了。”
“啊?不不不,沈记,我也累。”
“哦,对了,尧澜同志,我听说这条路上每年都要出几起事故,这个情况是不是属实。”
沈若雪一边问着,一边就停了下来,其他人也都跟着停了下来。
“应该没有吧!”
“应该?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呢?还是你不知道?”
胡尧澜见问到关键的问题,只好挺了挺身,表情严肃地说:“沈记,您可不能听信一些没有根据的谣言,这条路确实不好走,但绝对没有出现过什么事故,不然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您如果还不相信的话,等到了村子您再问问村民们就清楚了。”
说完话后,他用阴冷的眼神朝在前面带路的宋缺看了一眼。
这件事,当然不能承认,如果每年都死人,而他这个记却不管不顾,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处分就能平息的。
然而,宋缺对此却也只是在嘴角抹过冷笑。
这时,刘传邦的短信来了,说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这让胡尧澜瞬间有了底气。
“你说得很对,村民们当然是最有发言权。”沈若雪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又想继续前进了。
“沈记,这条路其实我们也是特别想修成的。”
看着沈若雪还在原地,他又连忙接着说:“就是修路的难度太大了,而且还需要很多的资金,这点我们镇政府实在是没有这个能力。”
“哦,我还以为你会说是你这个党委记没能力呢?”沈若雪冷声道。
这是一句气敲打的话,吓得胡尧澜硬是愣住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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