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完后,李长丰随即从手提包里掏出了三千块钱,放在了灵柩前的供桌上。
宋缺一愣,也赶忙从身上搜罗自己身上所带的钱,顶多就几百而已,便也放在了供桌上。
不禁转过头看了看李长丰,心里有种敬佩陡然而生。
其他镇干部、村干部见状,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这样做了,该鞠躬的鞠躬,该给慰问金给慰问金,而不像之前跟着刘传邦那样就只是在一旁看着。
尽管心里很不情愿,但二把手和其他人都这样做了,作为副镇长他哪能特立独行呢?不仅鞠了躬,也随了慰问金。
“刘副镇长,你现在就打电话给党政办的程之威,让他把镇干部和村干部合在一起排个班,轮流到这里值班,直到整件事解决完毕。”
听这么一说,刘传邦的眼里除了诧异外,还露出了一丝丝的愤怒,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又被打断了。
“还有跟他说,值班人员的加班费每人每天一百块,另外再从镇政府的账上划出两万块钱,用于办理丧事。这些事,你赶快落实一下。”
李长丰布置得井井有条,想必来之前就已经都想好了,对此宋缺的眼中竟然冒出了些崇拜之意。
此时的刘传邦神色已经稍有凝滞,试探着问道:“李镇长,这事是不是应该请示一下胡记呢?”
转头肃眼一瞪,冷笑道:“难道我连这点小事都做不了主吗?难道我这个镇长就是个摆设吗?请示胡记?是不是在刘副镇长的眼里,胡记才是领导,而我什么都不是呢?”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心里都咯噔了一下。刘传邦和宋缺这些新来的或许还不是很清楚,但镇里的老人都应该知道这个李镇长的脾气。
之前还是常务副镇长的李长丰就已经不好惹了,当时就连许建民和胡尧澜都要给他几分面子,更何况现在他已经是镇长呢?即便还是代理的,但又有谁敢挑衅于他呢?
刘传邦感到自己的手心里正冒着冷汗,片刻之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压根就没过脑子。
他最近跟胡尧澜打得太火热了,潜意识里已经不把李长丰当一回事了。即便如此,也应该不要表现得那么明显。
李长丰终归是二把手,当下再怎么样都得先敷衍稳住他,尔后找时间再打电话询问胡尧澜的意见,这才是万全之策。
虽多少有些懊悔,但刘传邦还是装得很急忙的样子陪笑地说着。
“不不不,李镇长,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
“不用解释,你现在就去请示胡记,就直接说这是我的决定就行了。”
李长丰阴沉着脸,不给说话的机会,撂下这句话后就带着宋缺去和家属说话了,只留下刘传邦愣在原地尴尬地站着。
起初看到这副场景的家属们各个都是悬着心,而此时一颗颗悬着的心终于能稍微放下来了一点点。
李长丰鞠躬吊唁,掏钱慰问,还让镇政府出钱办理丧事。
这明显和其他人不一样,心里顿时感觉好了一点点。
平凡的大多数人也都是朴实的大多数。
村民们或许没有很多的化,或许没有太高的眼界,但勤恳善良是他们最大的优势,更是他们的本性。
他们不懂得官场之上的勾心斗角,但却也能分辨出哪些当官的是真心为他们好,哪些当官的只不过是为了升官发财而已。
所以,当他们看到李长丰和宋缺的举动后,心中万千感慨。
还是有好官的,还是有好人的。
死者父亲招呼着李长丰和宋缺坐了下来,就掏出了烟递给他们。
这烟在吉塘算是最便宜的,但死者父亲递得不拘谨,而李长丰和宋缺便就接得很干脆。
逝者已矣,家属们唯一的念想就是请求李长丰他们俩一定要多帮他们争取一些赔偿金。
他们再一次点头表示同意,说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几分钟的寒暄之后,李长丰和宋缺才离开了殡仪馆。
走之前,没再跟刘传邦打招呼。
刘传邦看在眼里,怨恨在心里,随即打通了胡尧澜的电话,还添油加醋地说了一些李长丰和宋缺的坏话。
眼瞅着李长丰拉拢人心的计划就要落空了,正当满心欢喜等待最终的指示时,却万万没想到胡尧澜竟然只回了一句话就挂了电话。
“就按李镇长说的办!”
刘传邦当场傻眼,晕头转向的不知哪是哪?
为什么?又凭什么?
很快,县里就定了个指导总方针,镇里便依着这个着手处理化工厂爆炸事故的相关事宜。
成立事故处置组,要求镇领导带着村干部走村串户地做村民们的思想工作,要求赔偿金额必须让村民们满意,等等这些都是方针的具体内容。
最终死者家属只获得了三十五万的赔偿金,巨大的落差让他们一时难以接受,可想起胡尧澜的强硬态度,他们又不敢再造次了,便只能真的就哑巴吃黄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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