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猛带走了莫秦川、裘震,沈方鹤的心算彻底放下了。日子又回到了以前的宁静,小集镇的生活慢悠悠的,没了流血斗争,没了勾心斗角。山上的火神庙还在修,说是要在五月十六之前完成。
四月十八,晴。
医馆里没有病人,沈方鹤坐在门口看着老侯跟李东平下棋。太阳暖烘烘的晒得人昏昏欲睡,就在这时,小街的那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沈方鹤抬头一看,一行十几人簇拥着一个头戴官帽身穿官袍的人向医馆走来。脚步好快,转眼就到了面前。
“洪知县。”沈方鹤心里暗叫一声。
“谁是沈郎中?”洪知县来到医馆门口喊了一声。
“回大人,小的就是郎中。”沈方鹤连忙行礼。
“嗯。”
洪知县上上下下打量着沈方鹤,良久才开口道:“听说沈郎中医术如神,今天本官给你带来一位病人,还望沈郎中尽心呐!”
“不敢,不敢,那是,那是。”沈方鹤不住地点头,招呼道,“大人里面请。”
洪知县让衙役们等在外面,只带了三个人进了诊堂。沈方鹤忙给洪知县搬来木椅,沏上茶水,趁空偷眼看了看其他三人,一人像是捕头模样,腰挎短刀,双目炯炯有神。笔直地站在洪知县身后,手握刀柄眼睛盯着沈方鹤一举一动。
另一人身材不大,看体型枯瘦干瘪,头上罩着黑巾,看不见面容。
还有一人身高中等,看穿着打扮年龄不大,头戴一顶挑边大草帽,遮住了眉眼嘴喉。沈方鹤看着此人心里猛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到底哪里不对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洪大人,请用茶。”
“嗯,”洪知县端起茶水啜了一口,又轻轻地放回桌上,问道,“沈郎中到侯家集多少年了?”
“回大人,也没多长时间,三四年光景。”
洪知县“哦”了一声,低下头品着茶水,嘴里发出“啧啧”之声。
沈方鹤被这声音刺得心里发毛,到底这洪知县到这里所为何事?看此情形可能不是好事。
好半天,洪知县终于放下茶碗,说道:“沈郎中,这家客栈开了多久?”
“回大人,去年年初开的。”
“嗯,生意好吗?”
“大人,侯家集地处偏僻,地小人稀,过往客商也不多,所以谈不上生意不生意的,就是混口饭吃。”
“是吗?”洪知县突然诡异一笑,瞬间又收了笑容,沈方鹤看了不由心里一紧。
“沈郎中,请问你医馆中有没有能让人忘记过去的药物?”
沈方鹤听完心里一凉:忘记过去的药,野火麻!看来此人是知道那件事了。
“大人说笑了,世上哪里有这等功效的药。”
洪知县嘿嘿冷笑道:“是吗?那沈郎中你瞧瞧这是谁?”
洪知县说完一抖手,掀翻了身旁那人头上的挑边草帽,一张熟悉的脸一下子呈现在眼前。
谁?
张怜儿。
沈方鹤陡然一见张怜儿,全身如同雷击,脑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