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这样的答复，司遥的眼睛微微睁大，似乎完全没料到时观雪居然有胆子说这种话。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淌，司遥的脸颊泛起了些许的红，在月光下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时观雪以为他是气的。
司遥的拳头收紧、放松、又收紧，看上去气得不轻。
时观雪把这一切尽收眼底，毫无感情地扯了扯嘴角。
他垂着眼，冷淡地思索要是司遥跟他吵起来，今晚该不该动手。
“你又没告诉我过我你不喜欢……”嘟囔声落进耳里，听起来很没底气。
时观雪这才发现，司遥其实没在生气
那是一种介于心虚与歉意之间的情绪。
也许还夹杂了几分主动亲近却不被领情的失落。
“那你喜欢徐州吗？”司遥没打算放过他，锲而不舍地问，“檀州的冬天也很暖。”
时观雪心道又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怕冷。
他不明白司遥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要带他去别的地方，也不想去领会这举动背后的含义。
他含糊地点了点头，希望司遥能就此做个哑巴。
司遥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立刻得意起来。
他哼道：“我就是太惯着你了，还真挑上了。”
没等时观雪回答，他又兴冲冲开口：“檀州有舞狮节，我还没看过呢，上——”
时观雪的瞳孔无声紧缩，指骨将掌心按得凹陷下去。
上辈子……
司遥二十多岁就被他杀了，哪来的机会去这个州那个州看舞狮。
空气有片刻的静默。
司遥自知失言，在时观雪讳莫如深的目光中坚定道：“反正我这次要慢慢看，我还要把整个中原逛个遍。”
时观雪扯了扯嘴角：“……好。”
司遥几步上前转身，然后一边望着时观雪，一边负手倒着走：“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这个时候你应该说——”
他清了清嗓子，模仿时观雪那温良含笑的嗓音：“‘哥哥，我陪你一起。’”
“……”
【叮！时观雪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62。】
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司遥的身体骤然失重，向一边摔去。
时观雪猛然回神，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小心！”
司遥站直，笑眯眯薅了把他的脸：“真乖。”
“……”时观雪面色古怪。
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别苑中。
时观雪沐浴完，心不在焉地回到房间。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还有一个绝不该出现在他屋里的人。
时观雪感觉太阳穴隐隐作痛，也不知是病情加重还是被司遥烦的。
“你怎么在这？”
司遥挑起眉梢，理直气壮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时观雪露出一个没有灵魂的笑：“当然可以，少主想在哪就在哪。”
司遥听见前面那个称呼，下意识拧眉，又在听见后半句话时舒展开。
他心情愉悦地起身，拍了拍酸麻的小腿，然后大咧咧地推开门。
“进来吧！”
语气自然得仿佛这是他自己的卧房。
时观雪跟在后头，眼睁睁看着司遥坐上了自己的床榻。
于是他准备借口睡觉的打算也消了，脚下方向变化，走到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