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的时候,迦南会以为魔君忍受不了佛经的枯燥,却没有想到,魔君竟然是如此有耐心的一个人。
毕竟,昔年魔君没有抵达过西漠之地,可是魔君的名声,早已经传遍了祖地的每一个角落,最为经典的就是背叛圣炎殿,继而狩猎天南,又到了东荒,大开杀戒一番。
在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时代了,魔君走到了少年的极致,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具有枭雄的狠毒手段,亦有英雄一往无前的大气魄。
手下不说冤魂无数,也差不多了。
或许世道如此,魔君也不得不如此。
“陛下可有所顿悟?”迦南和蔼的问道。
魔君摇了摇头,进入了正题。“眼下大争之世来了,不知道你佛族对于这件事,有着怎样的看法,亦或是怎样的立场?”
迦南双后合十,平心而论道。“一切如常。”
魔君微笑道。“当今的世界,魔族,仙族,神族,佛族,四足鼎立,至于祖地,早晚都会成为战场,如果祖地的运气足够好的话,或许能发生很大的变数。”
“可是佛族能够成为四足鼎立中的一个,本身就意味着,佛族也曾经为了自己的荣耀,地位,浴血拼杀过,或者说,以另类的手段,向无法触摸的命运抗争过。”
“在这样的大争之世,佛族想要置身事外,那是不可能的,有些时候,虎有伤人心,人亦有伏虎之意,不知道大师觉得我说的对否?”
迦南平和回道。“陛下之看法,当然是对的。”
魔君道。“既然如此,你佛族最后难免会做出一个选择,选择一个盟友,只要有所为的对手,永远都无法真正意义上的看破红尘。”
迦南道。“陛下这一次是为了政治,并非闲来无事,四处走走,散散心。”
魔君道。“那么大师可曾想过,如果我魔族大军来犯的话,大师会如何面对,背后古老的佛族,又会如此的面对兵灾。”
这是一个很直接的问题。
所谓的皇帝也并非是不可战胜的,舍得一身剐,敢将皇帝拉下马的人,大有人在。
佛族也不具备傲然于世,站在绝巅的实力,想要普度众生,那也需要站在一定的高度上才可以,而有的时候,站在一定的精神高度是可以普度众生的,而有的时候,需要绝对的实力才能普度众生,阴阳如何不平衡的话,这世间,一片凋零破败,到了那个时候,普度众生,也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迦南道。“我以为陛下早已经看破了许多事情,没有想到,已是如此的俗不可耐。”
魔君玩笑道。“比较起佛族的慈悲为怀,终生屏风,寡人更愿意去相信成王败寇,失败了的话,无非就是被打落不见底的地狱深渊,成功了的话,将会制定新的秩序,写新的历史。”
“佛家法则,于寡人而言,实在是过于梦幻了,自然法则才是最为真切的,因为自然无处不在。”
迦南道。“陛下终归是青年,还是志得意满的青年,心有魔障,也实属正常,如果陛下不嫌弃的话,可在我这古老的庙宇之中,多多修行一段时间,想必对于陛下来说,也能取得长足的进步。”
想要将魔君留下来,美名其曰是为魔君驱除魔障。
魔君冷笑道。“寡人本来就是魔族,更是魔君,心里如果连一点魔障都没有的话,岂不是对不起寡人的身份,大师想要将我留下来,西漠有祖境强者,这样的真容,似乎能够将寡人留下来。”
迦南双手合十,无悲无喜。
“陛下的身份,关乎着无数人的人生与命运,仁君或许没有霸主那般在历史上的浓墨重彩,可是仁君,却能在当世之中,获得最大的功德。”
“大争之世,陛下渴望成为绝世霸主,可绝世霸主,亦是用孤独换来的荣耀,不妨放下自己,和这众生,共同起舞。”
似乎佛族在任何时候,都没有一个绝对的立场,一直都会认为自己才是最正确的,这或许就是信仰发生了冲突的缘故。
“我在西漠之地的外围,布置下了重重场域,可以绞杀数十位的祖境强者,我不知道西漠之地到底有多少的祖境强者,但应该,不会超过五个吧。”
“尸山血海也好,血腥杀戮也好,那都是寡人,帝王一怒,流血漂杵!”魔君笑道。
迦南第一次流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他知道魔君拥有着太粒瞳也拥有着重瞳。
以绝对的瞳力,覆盖场域,也在情理之中。
以魔族的底蕴,制造出一副只需要注入法力就可以催动的大型场域杀阵,并非难事。
迦南只是没有想到,这样的大杀器,魔君竟然带来了,竟然针对西漠之地。
“陛下这是在造孽。”迦南略微含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