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湍湍有求于人,也没好意思开口让楚留香为她停留。其实她是想着把屋子租出去再走的,那样还能瘦点房租。现在她只是收拾了几件衣服,穿着自己的狐裘,锁好了门离开。
这里的南方没有现代那么冷。
楚留香为了照顾她走得并不快,就这么慢吞吞地向南边走。越走,范湍湍就越后悔,她从京城出来之后怎么就没再向南一点,反而在济南府买了房子呢?
再怎么后悔,现在也无济于事。她已经变成了一个穷光蛋。
楚留香充当了一路车夫,对范湍湍的了解也更上一层。
这位京城来的公子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傲慢,就是身体差了点,吃不了什么苦。
范湍湍装一会儿还行,时间久了就暴露出本来面目。她的心很大,好多事情都不会很在意,不了解她的人就觉得这个人迷迷糊糊的。
楚留香也是这么想的。
他还现,范湍湍虽然平时很好说话,但是在脱衣服这件事上从来都不肯让步。
都是男人,叶相公到底在怕什么……
楚留香有个大胆的猜测。
或许,叶盛兰不愿意跟施茵在一起不只是因为他的嗓子。
他这样的容貌,在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混迹,又是唱旦角的……
若说没人觊觎过叶盛兰的美貌,谁能相信?绕是他这种风月老手,在看到叶盛兰时也不禁眼前一亮。
再想一下叶盛兰对于同性的排斥,楚留香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真相。
他叹息一口气,推己及人,如果是他经历了这种事情,恐怕短时间内也不愿面对自己的红颜知己。
从济南府一路来到苏州府,范湍湍感觉楚留香看自己的目光变了又变,最开始是欲言又止,后来又不愿跟她接触,最后变成了老母亲一般慈爱。
范湍湍很懵逼,生什么事情了?这个人该不会是其他人易容的吧?
“两间上房,再送几盘小菜过来。”楚留香对店小二吩咐道,范湍湍就站在他的后面,悄咪咪地看着他。
没啥易容的痕迹,不过楚留香的腰怎么那么细呢……以前穿得衣服多,她没怎么在意,现在暖和了一些,他脱掉了外面的褙子,白色的直裾塞进腰封里,好想摸了一下啊……
楚留香转过头来,问道:“怎么了?叶公子还需要其他东西吗?”
范湍湍赶紧收回视线,规规矩矩地站好。她摇摇头,说:“没有。”
楚留香坐到了大堂的椅子上,撩起衣摆的动作看起来格外潇洒,他说:“蓉蓉她们已经到了吴江,咱们先在这里住上两日。”
范湍湍问:“为什么不去找她们呢?”
楚留香的表情大多数时候都是温和的,他不笑的时候,也似乎带着三分笑意:“自然是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范湍湍撇了撇嘴,“听到你这样说,不用猜我就已经知道了。”
“哦?”楚留香好奇道:“那你说说看。”
范湍湍也学着他的样子坐了下来,她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清冷的气质散去,楚留香看着她像女孩子一样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晃了神,真以为她是个女扮男装的人。他摸了摸鼻子,暗暗告诉自己,面前这人虽好看了些,可是个货真价实的汉子!
“酒!”范湍湍没意识到她差点就要被拆穿了,她眯起眼睛,讲话的声音比以前大了些,听起来隐隐有男性的清亮,还有几分豪放的感觉,“当然是喝酒!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其他事情了。”
“叶兄果然聪明过人。”
范湍湍眼神亮晶晶的,看起来很开心,“不知道楚香帅是要与谁一同畅饮?”
楚留香看了她一眼,“反正不是某个伤寒一旬还未好的人。”
范湍湍本来没想着喝酒,但被楚留香这么一说,她就不服气了。
她确实是感冒了一周多了,可这能怪谁?这具身体又不是她自己的,而且当时烧那么厉害,范湍湍估摸着也得三十八度往上了,古代又没有退烧药,她这一路上得有一半时间是在马车里睡觉,能恢复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好吗?
她现在也只是有一点点扁桃体炎,偶尔咳嗽两声而已,算不上很严重,就算不喝药也会好的那种,怎么就不能喝酒了?
范湍湍死鱼眼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