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看上去根深蒂固,其实里面早就已经被蛀虫啃食的千疮百孔。
只要是有点大的风吹草动,这棵大树就绝不是屹立不倒的。
陆景衍下手狠绝,傅末笙早就已经知道了。
和陆景衍相处的这段时间,傅末笙便清楚陆景衍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从前从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人。
但是傅寒深却日日都生活在这种高压的情况之下。
“傅先生,有件事我要事先说明情况。”
陆景衍突然开口,打断了傅末笙的思绪。
陆景衍的嘴角分明是笑着的,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笑意:“离她远一点。”
这个她,就算是陆景衍没有明确说。
傅末笙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离顾安然远一点。
这是他需要做的,也是陆景衍决不允许他靠近的。
傅末笙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口突然疼了一下。
老爷子带他去澳洲的时候,对他说过很多的话,让他一个人在一个漆黑一片的房间里摸索着。
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忘记你是傅末笙,记得你是傅寒深。
他见到过傅寒深所有曾经用过的东西。
看过傅寒深所有的采访时的视频,按照傅寒深的喜好去喜好,厌恶去厌恶。
傅寒深的生活方式,规律而又乏味。
直到他看到了那本日记。
傅寒深从去年开始写的日记,以及他珍藏再三的照片。
渐渐地,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傅末笙,还是傅寒深。
陆景衍的眼神提点了他。
就算再怎么去伪装,他的骨子里还是傅末笙。
“我知道了。”
傅末笙回应了陆景衍。
他的眼中毫无笑意:“你真的知道了?”
傅末笙的语气平淡:“要对付的是季临川,我不会感情用事。”
“你和她没有感情。”
陆景衍说道:“记得,和她有感情的那个人已经死了,你不是。”
陆景衍的话一字一字的戳在了他的心上。
是啊,他不是。
他不是傅寒深。
傅末笙不知道怎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站了起来,说道:“我还有公事要忙。”
“慢走不送。”
陆景衍的样子桀骜,他原本就是这样张狂的一个人。
傅末笙转身就离开。
程骁跟在傅末笙的身后。
临到门外的时候,傅末笙才停下了脚步。
他问:“他为什么能够忍受?”
程骁一时间没有听明白傅末笙问的意思。
傅末笙又重复了一遍:“他……为什么会忍受心爱的人在别人的身边?”
而且,还屡次面对着陆景衍的挑衅。
这无疑是在伤口上撒盐。
他只是这么一次,就已经觉得心痛欲裂了。
如果是傅寒深,应该疼的比他还要厉害,还要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