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是在傅寒深的葬礼,另外一次,是在傅寒深的墓葬。
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有了预感,却没想到这预感这么快的就成真了。
“先生大概是爱上你了,从那个人的回忆里。”
傅寒深这三个字早已经成为了我们之间的忌讳。
谁也不会在谁的面前主动提起他的名字。
程骁说:“先生看到了那个人从前的日记,也看到了……顾小姐你的日记。”
我恍然。
想到嫁给傅寒深的那两年,我总是会记日记,那一日一日,从有希望,变得昏暗无光。
我却不知道傅寒深生前早已经看过无数遍。
每看一次,他就心如刀绞。
而我也早就将那些痛苦的记忆尘封了起来,再也不想想起。
房门敲了敲。
程骁前去开门,看见裴愿守在门外,但是敲门的却是傅末笙。
很显然,裴愿没有任何的办法阻拦傅末笙。
毕竟这里是傅末笙包场的地方。
“先生。”
程骁走到了傅末笙的身后,和当初他在傅寒深的身边是一样的。
能够让程骁这样的人,我原本以为这世上就只有傅寒深了。
“别站起来,坐下。”
傅末笙看着我,用着傅寒深的语气对我说话,他眼中掩盖不住的情深和沉稳,让我一瞬间产生了错觉。
傅末笙,果然已经到了真假难辨的地步了。
傅末笙坐在了我不远处的沙发上,看向我的微微隆起的小腹,说道:“已经……四个月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还有差不多五个月就要生产,也就明年四五月份的时候。”
傅末笙的脸上看不出更多的波动。
我忍不住多看了傅末笙两眼,他坐在我的面前,就好像傅寒深又活了过来,坐在我的面前一样。
“安然。”
这个名字出现在我耳边的时候,我甚至怔然了。
眼眶不由自主的红润了起来。
我不止一次梦见傅寒深在我的耳边唤我安然。
我也很想要唤他一声‘寒深’。
可是傅寒深和傅末笙,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
我勉强稳住了神色,看向傅末笙,笑着问:“傅先生,你……叫我什么?”
傅末笙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然后敛了下去。
“抱歉,顾小姐。”
我笑了笑。
其实在这里就只有我们几个知情的人而已。
可是尽管在这种情况之下,傅末笙也只能装作傅寒深的样子,生活仿佛就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袋子,将原本的他硬生生的憋到无法喘息。
“其实你也不用这么小心,你就是你,慢慢来就好。”
“多谢。”
傅末笙说道:“但是……不可以。”
这个不可以,是傅末笙强加在他自己身上的。
要完全的作为另外一个人,就只能牺牲自我。
我感觉到了可悲,但是我的劝说,对于现在的傅末笙毫无用处。
如果这件事情被老爷子知道了,怕是少不了对我的一顿训斥。
毕竟我害死了他最心爱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