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李先生到底有多重要吗?”
办公室里,廖建云端坐在椅子上,终于抬起头,正眼看着年轻督员,语气缓慢的询问。
“知道。他是我们市最大的纳税企业家。” 年轻督员连忙回答。
闻言,廖建云温和一笑:“就只知道这么点?”
年轻督员沉默不语,他知道的的确不多,毕竟在一个星期前,他还在学院里,与同学嬉戏打闹,哪里知道那么多?
见他不说话,廖建云摇摇头,缓缓开口:“他的确是咱们是来自咱们省最大的纳税企业家,这一点无可厚非。
但是,他的重要性远不只此!
除了这个身份,他还与军方持有密切联系,可以说他也是军方的重点保护对象人员之一,就连上面的领导也很器重这位企业家。
就算是我,也不敢得罪人家。
你倒好。
就出个警的功夫,你居然跑到人家面前大吵大闹,还扬言把人家给抓到局里来,你这胆子可不小啊。
我跟你说,你应该庆幸我及时打电话了,制止了你的行为。要不然,别说是你,就算是你的师傅,还有我,通通逃不了处分。
现在万幸的是,曾局长目前还不知道这件事,要是被真局知道了你的这种行为,不要说给你调到边远的乡村山区里去,就连你头顶的这顶帽子,身上的这一身制服,都保不住。
”
年轻督员从未想过后果竟这般严重,更没想到那位姓李的年轻人,竟有这般能耐!
听得后果如此严重,他当即满脸惶恐朝廖建云求助:“廖局,求求你救救我!我从小单亲,我母亲好不容易将我供养出来,现在我终于能回报她了,我不能失去现在这份工作啊。”
廖建云抬起手压了压:“年轻人,不要这么激动,就算是面对泰山崩于前,也要做到面不改色才是。你这样情显于脸,日后怎成大器?”
年轻督员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廖局,我妈就我一个儿子,要是我没了这份工作,我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
其实还有另一个方面,他没有说出来。
在他毕业之后,成功进入宣化市警督系统类时,他的母亲就邀请过亲朋好友一起去吃饭庆祝。
可以说现在他的那些亲戚全都知道了他是做什么的,并且一个个还羡慕的不行,就连过节都有人给他母亲送礼。
若是那些人知道他被除名了,那会怎么看待他与他的母亲?
他无法想象,恐怕,自己与母亲只会在那些亲戚无尽的嘲笑当中度过后半生吧?
廖建云不慌不急道:“你的情况我都清楚,你放心,这件事曾局暂时还不知道,最坏的结果自然不会出现。”
“多谢廖局!谢谢廖局!”
年轻督员连连道谢,脸上充满劫后余生的喜悦。
廖建云抬手制止了他:“你先别急着高兴。俗话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你既然得罪了李先生,那我要是不给你一点惩罚,我也不好向李先生交代。
关键的是,要是曾局知道了这件事,到时候问起来也好有个说法。”
年轻督员压了压激动的心:“廖局,只要不把我从警督系统中除名,一切都好说!”
廖建云满意点头:“那好,既然这样,那我就说了。咱们市下面的平山县,有一个叫隆化乡的地方,那里人手短缺,我准备把你暂时调到那里待上一段时间。
在那里,你可要好好静一静,磨磨性子,可别再像现在这样火急火燎的。你放心,等过段时间,这件事的风波下去了,我就把你再调回市里。”
“实在太感谢您了,廖局。”
得到了廖建云的承诺,年轻督员很是开心,打心里对面前这位副局长充满感激,更是在心里想着,日后一定要报答副局今日的出手相救。
廖建云颔首:“行了,你出去吧,明天一早你就准备准备,去隆化乡吧。”
“是!” 年轻督员开心离去。
见办公室的房门重新关上,廖建云脸上的和蔼笑容渐渐冷淡下来。
他当然不是真的有心去帮这位年轻督员。
所谓治下,无外乎一个棒槌一颗糖,他早已轻车熟路。
他没有后台,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做任何事都如履薄冰,所以凡是有事,他都不会做绝,而是留有三分的余地。
这样一来,就算出了什么事也有缓和的余地。
而把这年轻的督员调去乡下,就是为了既不得罪这位年轻的都员,使其对他心生感激的同时,也能给你墨白这边一个交代。
毕竟,他也不知道这年轻的督员背后,到底有没有背景。
若是有背景,那他这样的做法也无可厚非,不可能被人怪罪,毕竟李先生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是曾局这样的人也得掂量掂量他做的到底是对是错。
可倘若那年轻督员一点背景也没有,那再调其回到市里面来,就只是一句空口无凭的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