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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东跑西颠

其实,欧阳芮芮没听见别的,只听到一个“就她”。 如果不是马卓研故意咳嗽,她甚至都没意识到那是在说自己。 她怎么了? 能颅面复原,武能抬尸剖尸,瞧不起谁呀! 在那一刻,她确实有点儿上头了。 论理,向驰是新同事,而且还是上级领导,不该因为一点小事以下犯上的。 但她觉得,自己好歹在为他的生死殚精竭虑,不求回报也就罢了,绝不能受气。 即便骗不到他,让他担心一下,也算她赢了。 嘻嘻。 她在唇角挂上一丝讽笑,脚步轻快地回了办公室。 刚要落座,就听袁涛说道:“向组长刚才来电话了,说重案组人手不足,请你从法医学的角度帮忙看看录像,最好能画两张嫌疑人的头像,我已经答应了。” 欧阳:“……” 如果说,她刚才只是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那向组长就是赤果果的公报私仇了。 好像也不是…… 她刚做过颅面复原,向驰征用她看录像合情合理,毕竟……人面识别哪家强,市局法医科找欧阳嘛! 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欧阳一口答应下来,去工作间取来画板,带上笔袋和手机,以及一大杯泡好的黑咖啡去了会议室。 向驰双臂环胸,斜靠在门上,见欧阳过来便站直了些,“辛苦你了,事后请你……喝卡布奇诺?” 在咖啡厅不那么流行的年代,卡布奇诺对于一个地级市来说是个生僻词。 他这也是投其所好了吧? 只可惜…… 欧阳道:“我自己会做,谢了。”而且,她习惯少糖的黑咖啡了。 她施施然进了门。 “带子在机器里,倒一下就有了。”向驰左眉一挑,体贴地帮她关上门,双手插兜,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欧阳摆弄一下老古董录像机,把前进后退键熟悉一遍,找到死者出现的地方看了起来。 出租车停在车站广场外的马路对面,至少在百余米以外,因为光线不足,噪点非常大。 三人往候车大厅移动时,死者全程低着头。 警方据此认定其为死者的依据是死者的衣着,以及死者被那两人直接架到了案发地,之后就再也没离开过。 架着死者的二人在路上有交谈,虽然看不清表情,但能感觉到轻松自然,完全没有东张西望的意思。 这说明他们很可能不是凶手,证人的可能性占七成。 欧阳把录像带倒回去,认真地看了一遍死者下车前的情形。 那二人背着大行李从北边步行过来,自然而然地停在车前,扶住了死者。 更像是交接。 也就是说,这两个人很可能在之前与凶手达成了协议,说好要把死者带到指定位置。 凶手具备一 定的反侦察能力,知道火车站有监控录像,策划也算周密了。 ?十月海的作品《女法医的刑侦日记[穿越]》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精神变态,还是挑衅警方? 欧阳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但无论如何,找到凶手才能知道答案。 她把目光重新放到两个关键人物身上,观察其脸上的明暗关系,确定其基本骨相,再根据较清晰的录像资料画上眉眼。 …… 向驰没有下楼,而是上三楼,进了档案室。 档案管理员张维康迎上来两步,殷殷地问道:“向组长想找什么?” 向驰道:“我想找最近几年的,报案后,被法医判定为自杀的案子。” 张维康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子,“这种有争议的案子家属一般会闹吧,咱们分局好像没有。” 向驰道:“您老帮我确定一下?” 张维康笑了,“我帮你确定一下,确实没有,与其在这里找,不如和兄弟单位协调一下。” 他五十多岁,快到退休年龄了,但记忆力和责任心都是顶呱呱的,号称分局老电脑。 向驰想了想,“那行,我去打电话。” 张维康道:“重点问问储秀区。” 向驰笑了,“多谢老张!” 老张摆摆手,“客气什么。” 向驰坐回到办公桌前,用座机打通储秀区分局一个熟人的电话。 “喂,王哥,我是向驰。” “知道是你小子,今儿怎么这么闲,想起我来

了?” “我这边有个新案子,想找你打听一桩旧案。” “你说。” “前两年,你们区有没有发生过家属不认同死者死于紫砂的案子。” “诶呀,这个事啊!” 对方明显降低了声音,“你等一下,我换个地方说。” “好。” …… “确实有,就在半年前。证据确凿,但家属就是不服,还闹到了市局,市局联合鉴定机构重新做了尸检和调查,最后还是紫砂。嗐,当时可是把人折腾够呛,到现在尸体还冻着呢。怎么,你们也遇到同样的案子了?” “不算遇到,但我觉得有点关联,王哥方便帮我找一下卷宗吗,我需要家属的详细情况。” “这……成,我给你找去,找到了给你传真。” “谢谢王哥,闲了请你吃饭。” “这点小事客气啥,我还要谢谢你呢。”他意味深长地挂断了电话。 向驰明白他的意思——被冤枉的滋味不好受,尤其是警察,那代表着荣誉和公信力。 …… 十几分钟后,他在传真机上拿到了资料。 紫砂的死者是女性,家庭住址在储秀区平安里,霖江市百货大楼售货员,名叫孙明珍,今年二十九岁,柳眉大眼,属于第一眼美女。 丈夫单震,中专毕业 , ?(), 毫无相似之处。 而且不服鉴定,要求复查的就是他。 单震认定孙明珍是他杀,嫌疑人为孙明珍的哥哥。理由是孙明强逼迫孙明珍和他离婚,委身一个有钱的老男人,孙明珍不从,就被孙明强设计,被老男人玷污了。孙明珍想报案,但孙明强收了老男人的钱,为平息此事,他把孙明珍叫回家,在饭菜里下了毒。 怀疑的理由也算充分。 向驰奇怪的是,单震要报复也该报复孙明强,但孙明强的样貌和火车站一案的死者完全对不上。 难道自己猜错了? 向驰把资料反着压在办公桌上,旋即又拿到手里,起身上了二楼。 “咚咚。”他敲了敲会议室的门。 “请进。”韩珠在里面答应了一声。 向驰推门而入,见欧阳芮芮端着画板,正对着电视屏幕勾勾画画。 韩珠问:“向组长,有眉目了吗?” 向驰摇摇头,“暂时没有。” 他走到韩珠身后,目光落在画板上,人像已经有了大体模样,但和单震、孙明强都大相径庭。 电视屏幕上的另一个人轮廓清晰,从额头和颧骨来看,更不可能是他们。 向驰表情凝重地坐了下来。 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和死者生前接触过的最后两个人与储秀区分局的案子毫无关联。 二人很可能是凶手临时找来的帮手,在火车站随便找两个马上要上车的人,每人给一两百块扶个醉汉,那么短的距离,男人们基本不会拒绝。 出租车是重点。 那么,单震或孙家人会不会跟出租车有关联呢? 他拿出手机,给尹方圆打了过去,“尹哥,你打听一下姓单的或姓孙的,如果没有,就问问司机们有没有认识的。” 韩珠吓了一跳,“向组长,嫌疑人有了?” 欧阳停下笔,扭头看着向驰。 向驰道:“现在还不好说,欧阳先画着,画完了立刻拿去火车站辨认。” 欧阳点点头,“再给我一个小时。” 向驰便起身出去了。 …… 下午三点半,欧阳和韩珠带着两张画像出现在火车站——车站方事先把当晚值班的两个检票员叫到了办公室。 其中一个小年轻认出了那二人,他说道:“这俩人我有印象,说上车后多买点酒,搞两只烧鸡,好好喝一顿。” 韩珠赶紧追问,“他们要去哪儿?在哪个车厢?” 小年轻嘿嘿一笑,“那你可是问对人了,当时人少,我听他们那么说,特地多看了一眼,到花洲的,现在还在车上呢,第八节车厢,明天凌晨一点多到。” 韩珠道:“您提供的情况特别重要,太感谢了。” 小年轻有些兴奋,“我说,能根据我说的抓着人不?” 欧阳道:“现在还不好说,但可以肯定的是,十分关键 。” 小年轻道:“那就行。” …… 欧阳和韩珠去售票处确定好车次

,途径各市县,以及列车目前所在位置,就把电话给向驰打了过去。 向驰正要下车,听到铃声又把车门关上了,按下通话键: “韩法医,有收获吗?” “找到那两个人的车次了,目的地是花洲,明天凌晨一点到。” “很好,我知道了,谢谢。” 他挂断电话,对方景说道:“我先回去,你在这里盯着单震,只要他不跑,就什么都不用做。” 方景道:“组长放心。” 向驰下车了。 方景目送他上了一辆出租车,无奈地摇摇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小年轻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些。” …… 向驰打车回到分局,和欧阳、韩珠碰了面,对照列车时刻表,重新确定列车的位置。 向驰给下一站的铁路警局打了电话,并发去了传真,对方表示,一定配合他们把二人请下来。 挂断电话,向驰想对欧阳表示谢意,但师兄妹已经不在大办公室了。 回到法医科,韩珠对袁涛说道:“师父,我小师妹又立功了。” 袁涛笑眯眯的,“她的功劳就是我们法医科的功劳,你可不能嫉妒。” 韩珠不高兴了,“师父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那怎么可能?” 袁涛不以为意,“这有什么,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 欧阳故意说道:“原来师兄是小心眼啊,那我下回……” 袁涛抬头瞪她一眼,“他要是心眼小,就没有比他大的了。倒是你,千万别骄傲。” 韩珠又高兴了,“还是我师父了解我。” …… 下午四点半左右,检验科通知向驰,化验结果出来了——死者指甲里的黑泥和瓷湖岸边的湖泥成分几乎一致。 难道死者在东窑呆过吗? 向驰翻出几张死者的相片,看看周围,犹豫片刻,又给袁涛打了个电话。 不多时,欧阳和韩珠一起到了。 向驰道:“人手不够,你们再辛苦一下吧,感谢。” 韩珠勉强笑笑,“这次做什么?” 向驰把照片递了过去,“死者指甲里的泥估计是湖泥,我想让你们去一趟东窑。” 韩珠道:“为什么,也许死者白天去玩过呢,再说了欧阳不也在湖边住吗,仙湖……哦,明白了,你是说死者的衣着不贵,东窑更符合其身份?” 向驰点了点头,“的确。” 韩珠道:“那行吧。” 二人出了办公楼,上了欧阳的车。 韩珠道:“私车公用,你亏大了。” 欧阳不以为意,“总比晒着强。” 韩珠感慨:“太好了,自打你来,我的工作幸福指数提高了不少,师父还说我嫉妒你,那我可真 是闲的。” 欧阳道:“这有什么,我还不是时常被师父敲打?他老人家怕我仗着好看这这那那,影响他老人家的光辉形象呢。” “呵呵呵……”韩珠低低地笑了起来,“师父就那样,刀子嘴豆腐心,再说了,女孩子漂亮也是优势,自然资源好,该利用就得好好利用。” 欧阳:“……” …… 东窑。 二人下车后,一人拿一张照片,分别进了两个店铺。 欧阳运气差点儿,进的正好是小卖店,店主刚刚因包庇父亲被抓,媳妇看店,不假辞色地把她轰了出来。 第二家是理发店,店主是年轻男子,见欧阳漂亮,热情得黏黏糊糊,一个劲往她身边凑。 欧阳连退两步,亮出照片和警官证,“我是警察,麻烦您配合一下,看看是否见过此人。” 因为是一张青灰的脸,年轻店主吓了一大跳,惊疑不定地看着欧阳,“这是死死死人吧。” 欧阳抖了抖照片,“对,你好好看看。” 年轻店主有了心理准备,胆子大不少,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分多钟,“这人应该来我的店里理过发,虽然不认识脸,但这个鬓角是我剪的,我习惯留长鬓角。” 欧阳道:“你想想,记不记得他的名字?” 年轻店主摇头,“他肯定不是老客,而且他这头发至少两个月没剪了,真不记得。” 欧阳便也罢了,从店里出来,继续走下一家。 然而,不知道是运气的问题,还是怎地,直到天黑,二人也没找到任何线索。 分局不用去了,二人报备一声各回各家。 车停在楼下,欧阳看

了眼五楼,窗户黑洞洞的,没有拉窗帘,向驰不在家。 她顿时心里一紧——尽管她清晰地记得出事日期是25号,但很多事情都改变了,万一凶手提前动手怎么办? 她取出电话,翻出向驰的电话号码,脑海中忽然想起了中午的那段对话。 人家明显不欢迎她独自骚扰,这样打电话会不会太不知趣了? 答案是肯定的。 但人命显然比她这点儿自尊要紧得多。 要不……还是去趟分局吧? 她放下手机,重新启动了汽车——打电话也不能实话实话,还是亲自跑一趟好。 但分局的办公室和会议室并没有向驰的身影。 火车上的两个人目前还无法回来,嫌疑人没有着落,他会去哪儿呢? 从楼上下来,欧阳遇到了值班的马卓研。 她试探着问道:“向组长在办公室吗?” 马卓研道:“听说他晚上要蹲守,不在局里,你有事?” 欧阳道:“嫌疑人找到了?” 马卓研道:“没有,但向组长认为市局的一桩案子和咱们这一件有关联,他去储秀区平安里蹲守一个叫单震的人。” “原来如此。”欧阳道,“你知道具体 位置吗?” 马卓研摇头,“我没记住,不过向组长的桌子上有资料。” 欧阳越过他,进入大办公室,找到了单震等人的资料。 扫一眼案由,她就明白向驰的根据在哪里了。 不得不说,很有道理。 记住地址,她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马卓研狐疑地看着她慌张的背影,嘟囔道:“神神叨叨的,她不是看上向组长了吧。” …… 欧阳驱车赶往储秀区,市区限速六十,她就开到了六十。 跨了区,她忽然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平安里在哪儿,只好下车询问,一路问了三个人才找对地方。 平安里不小,但小区管理极差,路灯少,道路坑洼,到处都是黑洞洞的,有好几个旱厕,晚风一吹,臭气熏天。 大概七点左右,路上行人不少。 考虑到安全问题,欧阳把车停在外围光亮处,步行进去。 几分钟后,她在一条大长胡同对面发现了不远处的属于向驰的黑色普桑。 车里静悄悄的,且没有丝毫震动的迹象,仿佛里面没有人一般。 欧阳迟疑了,要不要过去呢? 真过去了要说什么? 她想了想,脚下一拐,进了胡同里。 向驰也看到她了,小丫头梳着揪揪头,穿一件带刺绣的浅粉色长衬衫,搭配水磨牛仔裤,气质和这里格格不入,一打眼就能认出来。 他心道,她来这里做什么? 不会是冲着自己来的吧。 如果是,那可真要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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