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了?”
一声喝问在空荡荡的鸾宁宫里飘来飘去,经久不绝!
一道尖细的嗓音哄劝着,“太后息怒,莫忧了凤体!”
“老身能不怒吗!天天就是要银子,筹备这个,作训那个!怎的?银子都被拿去花天酒地了不成?真到办事的时候竟然连一个手无寸铁的弱质女流都杀不了?多简单的一件事!难道是随便找了个酒囊饭袋?这长的日子,竟养了一帮废物!我看那李常侍立的什么会山堂给他剐了算了!”
“万万使不得啊太后!会山堂这些年确实做出了些名堂!这次事情确实不难,可谁知道她站在顾惘然旁边呢?”
“顾惘然?那姓顾的救了她?”
“是!”
“他这是要和老身作对?”
“我的太后诶!他哪里知道我们的心思!倪家是他们平香府的客人,那便算是顾惘然的客人,他不明原因,当然要出手相救啊!”
“那便给顾家传个口谕,让顾惘然将那女子杀了!”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哟!”
“怎的又使不得了?”
“让顾惘然对付倪家,是不是有点杀鸡牛刀了!再有,顾惘然这人极重情义,据传他已和那女子的相好结拜了兄弟,要让他杀自家的兄弟弟妹,他定不应允!到时闹的两边都不好看!”
“那他还敢抗旨?”
“太后咱这是懿旨!懿旨,令旨顾家不受啊!而且顾惘然可不止是平香府的宝贝,那也更算我大梁的宝贝!可别出了乱子哟!”
“唉,贺公公,幸好有你在啊!老身真是被气糊涂了!只是顾家不受懿旨,令旨这规矩又是咱们的好皇帝定下的吧!”
“可不是吗!他呀,这次比咱稍微长远了那么一些!”
“该叫陛下还是要叫陛下!”
“是是是,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说着该死,身材和嗓子一样细长的贺广腰都没弯一下!
居中的妇人就算养护的再精致,装饰的再华贵,都抵挡不住那日头如刀的刻在她脸上,倒是那双眼炯炯有神,未见丝毫老态!
“那再让会山堂的人去吧!”
夜深了,脑子扛得住,身子扛不住,唤来了丫鬟,准备往寝宫去!
“太后稍等片刻,老奴另有想法!”
“哦?”
“会山堂另有要务在身,这事儿还是老奴派人前往吧?”
“会山堂可是有了突破?”
“确实发现了些异样!还在寻着呢!至于倪家小事便让我几个徒弟去料理就行了!”
“那就辛苦贺公公了,不过我还当又能看着贺公公亲自出手,大显神威呐!”
“太后可别埋汰老奴喽!”
……
……
“圣上此番游历可有收获?”
“收获不小!”
“听说圣上还认了倪家小女做义妹?”
“施老觉得不妥?”
“老臣哪敢妄议君心!不过,也确实太过草率!”
“施老您瞧着我长大,朕一路有您扶持方能走到现在,可您怎么随了她那般的说法?”
“她?圣上还是要有些君主之仪的!”
“朕还真叫不出口!”
“圣上可想过您这随手相赠,随意相认,会害了多少无辜人的性命!这苦心经营打下的基石说不准也会土崩瓦解了!”
“她敢!”
这是第一次!
自施清然跟着公山鹜远几十年以来的第一次!
咆哮!
失态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