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段天华夫妇来说,不管她的老公是傅正清还是傅正南,都无法改变她嫁给傅家人的事实,因此,两个人表现得比较平静,跟女婿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便没再说什么。
倒是段强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好奇地问:“感觉有什么传奇的故事!姐,你说来听听呗。”
“说来话长,改天告诉你吧。”她幽幽地回了一句。
此刻,徐友琴突然坐了起来,说道:“妙雨,有件事,妈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正好你的老公也在,那我就一起说了吧。”
夫妻二人手牵着手,走到她的病床边。
“当年,不是我们要抛弃你的,是你一生下来就被人掳走了。”徐友琴说这话的时候,感到嘴里一阵发苦,脸颊上的肌肉不淡定地抽跳了几下,“后来,对方说已经撕票了,还发来了照片。妙雨,我根本没想过自己的女儿还活着,因此,这么多年也没去找过你。”
徐友琴担心女儿认为她被段家抛弃,才不愿意与家人亲近,赶紧抓住这个机会把原因讲明。
闻言,她不知不觉咬紧下嘴唇,紧盯着徐友琴,未发一言。
“妙雨,你能留下来陪我几
天吗?妈真的很想你!”徐友琴的眼眶泛红,声音微微发颤,她看了看傅正南,问道,“你不会介意吧?”
傅正南见她默不做声,只好回答说:“我尊重妙雨的决定。”
叶妙雨沉思了片刻,想到对方因为思念自己而心脏病复发,害怕马上拒绝会加重母亲的病情,只好先答应下来,勉为其难地说:“妈,您好好养病,我会留在安城。”
话音落下,徐友琴握紧了她的双手,连连点头,高兴地说:“真是个好孩子。”
当天下午,徐友琴办理了出院手续,一行人回到了段家。
吃晚饭的时候,段家人争前恐后地给叶妙雨夹菜,不停地嘱咐她:“身为孕妇要多吃点儿有营养的东西。”
傅正南坐在她旁边的位置,除了段强偶尔会跟他聊几句之外,段天华夫妇几乎把他当成了空气,将所有注意力放在了女儿身上。
饭后,一家人坐在客厅里聊天,徐友琴拿出了段家的相册,耐心地给女儿讲述每张照片背后的故事。
段天华父子始终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俩,时不时地插上几句话,全家人都因为她的到来感到非常开心。
由于
知道两家之间存在血汗深仇,因此,对于岳父和岳母的冷漠,傅正南毫不介意,反而尽己所能地讨好他们,只可惜,段天华夫妇并不买账。
但是,父母对老公的态度,她都看在了眼里,心里觉得更加不自在。
临近睡觉时间,两个人住进了楼上的卧室,女人紧皱着眉头,忍不住抱怨说:“老公,我回到段家,他们都很高兴,对我也很好,但是,我还没适应过来,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感觉。”
说完这话,她走到男人的身边,轻轻搂住他的腰,柔声说:“父母好像不太喜欢你,我们明天就走吧!”
傅正南若有若无地弯了弯唇线,垂眸凝视着她,无奈地说:“他俩对我有敌意,是有原因的。”
说罢,男人将两家的恩怨讲给她听,她的双眼瞪大到了极点,过了好半天才消化完他的话。
“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我都是你的老公,这点不会改变。”傅正南的目光坚定,声音沉缓依旧,“住在这里也挺好,希望通过我的努力,能让你的父母慢慢接受我,试试两家有没有冰释前嫌的可能。”
“老公,我跟你一起努力。”
她说话的语气异常的笃定。
傅正南笑了笑,俯身在她的唇瓣上落下一吻,用宠溺的口吻说:“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接下来,夫妻俩在段家住了三天,眼瞅着徐友琴的身体逐渐转好,两人商量之后,决定第二天返回宁城。
当晚,叶妙雨在厨房里为父亲泡了一杯茶,想要端到楼上的房,跟他说一下离开的事情。
从厨房往楼梯走的时候,她看到院子里有两个人在说话,其中一个人是父亲,另外那个人穿着黑色的袍子,头戴一顶鸭舌帽。
黑衣人的这种打扮有些奇怪,好像刻意隐瞒自己的样子似的。
她好奇地往院子里走去,想要看清黑衣人的长相。
可是,黑衣人极其警觉,发现有人靠近自己,嘴巴嘟囔了一句,随后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她猛然觉得那个身影很熟悉,貌似在哪里见过,然后一时之间又想不出来。
这时,段天华疾步走了过来,淡定地问道:“妙雨,你在这里做什么?”
父亲的话将她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把手里的茶杯递到他面前,回答说:“我给您泡了杯茶,另外,还想跟您谈点儿事
情。”
“咱俩去房吧,坐下好好聊。”段天华满目慈爱地望着自己的女儿。
须臾,两个人在房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段天华尝了一口女儿泡的茶,称赞道:“妙雨,这茶泡得很好,专业级别!”
闻言,她的唇角有了一丝温暖的笑意,说:“爸,以后有机会,我再泡茶孝敬您。”
段天华听出她话里有话,紧盯着她的双眼,问道:“怎么,你打算回宁城?”
她没想到父亲一下子就猜出来了,有几秒钟没有说话,在心里遣词造句了一番。
“妈的身体已经转好,我在宁城也有家人,是时候回去陪陪他们了。”她笑着答道。
段天华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回复她:“你想回宁城,那就回去吧。妙雨,咱们是一家人,以后要多联系,有空就来家里住几天。”
她点点头,有些纠结地轻蠕了几下红唇,鼓起勇气说:“爸,就像您说的,我是您的女儿,咱们是一家人,所以,您的女婿也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
闻言,段天华似乎猜到她接下来想说的话,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眼眸中划过一抹暗芒,然而很快便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