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傅正清的车驶入停车场,她远远地认出他的车牌,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
坐进男人的车里之后,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掩着胸口微微平复。
这几个月的生活真是跌宕起伏,感觉自己像在拍电影一样。逃出医院的这出戏,就像在演谍战片一样。
待心跳的速度稳定下来,她从放在车里的纸抽盒中取出一张纸巾,将脸上残留的泪痕和细密的汗珠拭去。
傅正清侧首望着她,眉目轻轻一挑,露出一抹浅笑,笑着说:“妙雨,刚才演的很不错!”
女人苦涩一笑,微微叹息一声,应道:“其实,在听到正南去世的时候,我的心里真的很痛,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后来的装晕确实是现场发挥。”
明知道正南是假死,可是真听见那个“死”字,她的心就像撕开了一道血口子似的生疼。
真的难以想象,若他离开了人世,自己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因此,刚才哭到晕厥的那一幕,前半场戏纯属真情流露,最后那场戏是为了找个借口离开傅家而已。
实际上,当时傅正清的心里也不太舒服,只不过因为要配合好她,没有刻意将情感外露而已。
也正
因他能感同身受,更加想保护好正南和妙雨,当然,还有整个傅家。
想到这里,傅正清不再调侃她,敛起笑意,郑重其事地说:“我带你去找正南。”
女人点了点头,不知不觉垂下眼睑,咬着下嘴唇,渐渐握紧的双拳中,指尖有些隐隐作痛。
心里实在太紧张了,不知道正南“假死”之后,现在到底醒过来没有。
车子停在胡老师工作的中医按摩医馆后门附近。
在傅正清来接女人之前,他和赵树以及胡老师已经把傅正南安全地过来,安顿在医馆后面的房间里。
一般情况下,晚上没人来医馆,很适合将这里作为藏身之所。
傅正清用约定的暗号叩了几下房门,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之后,房门徐徐开启,映入眼帘的是赵树严肃的面庞。
两人走进屋里之后,看见胡老师正在给傅正南施针,脸上的表情异常的认真。
“怎么样了?”女人焦急地问道。
胡老师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手里的银针上,因此并未答话。
“刚开始不久,估计还得等一会儿。”赵树瞟了胡老师一眼,沉声答道。
赵树拉过来一把椅子,关切地说:“少奶奶,您先坐
下休息一会儿吧。”
她哪里有心情坐着等消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病床旁。
此时,傅正南的脸上依旧毫无血色,应该仍处于假死的状态。
胡老师的手里捏着一根银针,目光极其专注,全神贯注地忙着自己的事情。
她不敢打扰胡老师,拉着傅正清的胳膊走到角落里,轻声问道:“殡仪馆那边都安排好了?”
实际上,傅正清的高烧退去之后,身体并未完全恢复,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冷峻的五官上浮上几丝疲惫,面色稍显苍白。
“已经找了一具尸体代替正南,放心吧。不会有什么差错。”傅正清笃定的声音,好似发自喉咙深处,顿了几秒,补充了一句,“今晚,爷爷会让人把那具尸体火化。”
听到这话,女人怔愣了片刻,双眼写满了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