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正南说话时的神情格外的笃定,眼眸深处好像有汹涌的波澜隐匿着,但却没有表达出来,整个人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高深莫测,似乎办公室的空气也被熏染成一种神秘的气息。
赵树琢磨半天也没搞明白,这个所谓的“帮帮他”到底是哪个意思?
若让傅正北成功拍下那块地,再为公司赢取利润,岂不是进一步巩固了他的地位?
这样做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少爷怎么可能这么傻。
如果不是这个意思,那就是等他拿下这块地之后,坐等他栽个大跟头。
可是,到时候公司的业绩就会受到严重的影响,也就是说傅氏集团的收入会大幅度缩水,这样做对少爷也没什么好处。
莫非还有两全其美的方法,既能让傅正北吃到苦头,集团的利益也不会受损?
赵树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低垂下脑袋,默
默地沉寂着,不再多说一句话。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大门猛地被人推开,一抹高大健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来人正是傅正北,他的脸色阴沉得十分难看,眼中的怒火,比炉子中的火焰更旺,额头上静脉喷张,太阳穴上也暴起了青筋,俊逸的脸庞瞬间变得邪佞。
赵树见来者不善,连忙疾步上前,说话陪着小心,“总裁,您想喝点儿什么?”
“喝个屁!”傅正北厉吼一声,似乎正愁怒火无处可发,就连声音里也染着怒意,“我像是有闲工夫喝茶的人吗?”
赵树很想回答个“是”字,但是碍于他的身份,只好将滚到嘴边的字生生地咽了回去。
傅正南则表现得镇定自若,面色没有半分波动,沉声说:“赵树,这里没你的事,先去忙吧。”
闻言,赵树仿佛屁股失火般地溜了出去。
“嘭”地一声。
傅正北用力关上
了房门,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傅正南面前,阴幽的瞳孔渗出锐利的眸光。
“你为什么要当众反对我?是不是因为我抢走了总裁之位?”傅正北浑身散发着狂躁的气息,恨不得将目光化为实质,在对方身上剜掉一块肉。
傅正南就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神态自若地保持着沉默,宛如雕琢般轮廓深邃的英俊脸庞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落在傅正北眼里则显得更加刺目。
“作为我的兄长,你和正清哥一点儿也不帮我!有没有把我当成一家人?”
傅正北越说越激动,胸廓剧烈地起伏着,心中的怒火肆意喷涌,就像炙人的太阳向四周放射炎热一样。
与之相反的是,傅正南依旧不动声色,清冷的表情让傅正北的怒意更甚。
傅正北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从唇间挤出几句森冷的话,“没关系,就算我一个人,也会把公司经营好
。别以为没了你们的支持,我傅正北就什么都干不了!整个傅氏集团都在我的掌控中,你们再反对也没用!”
盛怒之下,他仍然没有等来傅正南的解释抑或安抚,气得满脸涨得通红,一直红到了发根。
“你是总裁,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这句不疼不痒的话听上去着实遭恨,可是傅正南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嘴角染着一丝似是而非的笑容。
“你等着瞧,我一定会做出一番成绩!”傅正北甩下这句话后,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办公室。
傅正南眯了眯眼睛,漆黑的眸子仿佛凝聚着一团黑云,浓得像是化不开的墨汁。
微顿几秒,他的唇角浮起讥讽,自言自语道:“那我就等着看吧。”
医院里。
傅正南心中牵挂着受伤的妻子,还没等到下班就赶到了病房门口。
他出去了大半天时间,那个丫头会不会想念老
公呢?
这个问题还没有问出口,他就在心里赏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她这么关心自己,一定会时时刻刻牵挂着他。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笑容,明媚得好似三月的暖阳。
“妙雨。”傅正南温柔地叫着她的名字。
因为担心她可能正在睡觉,所以他刻意压低了音量。
叫了两次之后,他始终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应,于是偏过头问赵树,“她在做什么呢?”
赵树通过半掩的房门往里面瞄了瞄,看见叶妙雨被包裹在一件宽大的病号服里,柔顺的青丝自然下垂,前面的刘海遮挡了部分脸颊,透出一股婉约的朦胧美。
她的一只手放在摊开的本上,用食指指着上的方块字,认真地逐行阅读着。另一只手上贴着胶布,床边放着一个挂着吊瓶的架子。
“少爷,少奶奶正在一边看一边输液。”赵树如实汇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