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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忘了就忘了吧

秋月凝的每一步都沉重无比,脚下的路好似泥潭,让她每一次抬腿都需要耗尽全身力气。她一边挣扎着向前,一边在心里反复执着的告诫自己:“不要遗忘,不能遗忘师姐、师尊、师兄们……”然而,正是这份执着,让她本就不坚定的脚步变得更加蹒跚不定,每一步都伴随着痛苦与挣扎。

突然,她再也无法承受这份煎熬,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怎么能忘,不能,不能忘……” 她双手紧紧抱着头,仿佛这样就能防止记忆的碎片从脑中逸散出去。秋月凝的内心此刻乱成一团,她不明白为何自己越想记住,那些记忆反而逃得越快,就像握在手心的沙子,越紧抓,就越容易流失。

就在她几近崩溃之际,忘川渡人与引路人悄然而至,引路人静静地看着秋月凝,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神情,他对忘川渡人说道:“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她恐怕真的会被这条河吞噬,要不要我去帮她一把?”忘川渡人微微摇头,沉声道:“不行,你若插她会活不了你也会魂飞魄散,这是九曲黄泉图给她的考验,九曲黄泉图有分寸的,不会轻易让她就此陨落的。”

就在秋月凝即将彻底沉沦于黑暗深渊之时,一个熟悉而又温暖的声音如同晨曦之光照进了她混沌的世界。“阿月……” 那个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却又近在咫尺,它穿透了层层阴霾,直达她的心里。秋月凝抬头,透过眼中的泪水,她隐约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向她伸手。

她无法分辨眼前之人究竟是真实的师姐时今棠,还是另一个幻影。但此刻,她需要的仅是一个拉她一把的人。秋月凝颤抖着手,搭上了那一抹光芒般的存在,口中呢喃着:“师姐,师姐……”时今棠蹲下身子,一手紧紧握住秋月凝的手,另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庞,温柔地安慰道:“阿月,我在这里呢,我一直在你身边的。”

在这一刻,秋月凝仿佛找到了避风港,她毫不犹豫地投入了时今棠的怀抱,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师姐,我感觉自己快要忘记你了,忘记师尊与师兄他们了……” 她哽咽着诉说,言语中满是恐慌。“师姐,师姐,阿月不想忘记你,不想忘记过去的一切……”

时今棠紧紧拥抱着秋月凝亲抚着她的后背,用最柔和的声音安抚着她:“没事的,阿月。忘了就忘了吧,怎么还给你急哭了呢?就算阿月忘记了,师姐也会记得。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这些美好的回忆是不会因为一时的遗忘而消失的。放心吧,阿月无论发生什么,师姐都会陪在你身边,直到你再次找回所有的记忆。”说完时今棠轻轻抬起秋月凝的脸庞,用指尖温柔地抹去她眼角的泪滴:“阿月,你现在选择的路还未走完,现在,擦干眼泪,站起来,继续前行。记住,无论你走到哪里,无论你做什么选择师姐都会在你背后做你的后盾的。”随着最后一句话的落地,时今棠的身影逐渐透明,如同晨雾中的光影,渐渐与周遭融为一体。

秋月凝伸出手想要拉住时今棠,但指缝间滑过的只是空虚的空气,一如她此刻的心境,空荡而茫然。一瞬恍惚之后,她强忍着心中的痛楚,缓缓站稳脚,用力地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她咬紧牙关,步履蹒跚却又坚决地向前迈步,心中默念:“师姐,你等等我,一定等等我……阿月很快就回来了,一定会很快回到你身边的。”

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每一步也都在侵蚀着她残存的记忆。那些曾经熟悉的脸庞,如今却在脑海中逐渐模糊,仿佛被一层层细沙覆盖,再也无法清晰辨认。然而,即便是在这样的绝望中,秋月凝却没有选择沉沦,而是一步又一步坚定的向前走着。

她告诉自己,不能停,绝对不能停。即使记忆已经支离破碎,即使所有的一切变得越来越模糊不清,也要凭借心中那一丝尚存的执念,奋力前行着。终于,当她踏上忘川彼岸的土地时,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油然而生。她感到身上的束缚被解开,仿佛卸下了一副千斤重担。她的衣裙早已被那一双双手撕扯得不成样子,双脚更是伤痕累累,每一步都留下了鲜红的印记。体力耗尽的秋月凝终究没能抵挡住疲倦的侵袭,眼前一黑,便陷入了昏迷。

正当她无力地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时,一双有力的手臂及时将她托住。原来是忘川渡人察觉到了异样,赶了过来,他为秋月凝的把了脉。与此同时引路人也跟了过来:“她没事吧。”忘川渡人淡淡地瞥了引路人一眼:“怎么这么关心她?哼,她并无大碍,只需好好休息,很快就会恢复过来。”引路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调侃的对忘川渡人道:“怎么,我关心她,你吃醋了?”忘川渡人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不屑地回应:“吃醋?我为什么要吃醋呢?”

引路人因忘川渡人这番反应而倍感趣味盎然,忍不住轻声笑出,目光紧紧锁定了对方。“行了,咱们还是先返回吧。”忘川渡人有意避开话题,企图打破当前的微妙气氛。引路人对此心照不宣,未做进一步追究,只是轻轻颔首,默许了这一提议。

不久,秋月凝悠悠转醒,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艘摇曳的小船上,四周是波光粼粼的忘川河。她缓缓坐起身,环顾四周,惊讶于自己竟在横渡忘川。此时,背后传来忘川渡人的祝贺之声:“恭喜你,小姑娘,你成功通过了考验。”秋月凝回头望去,只见引路人与忘川渡人正坐在船尾,举杯畅饮,气氛甚是融洽。

引路人注意到秋月凝的视线,笑着邀请道:“小姑娘,要不要过来喝一杯庆祝一下你的成功?”秋月凝犹豫片刻,最终点了点头,起身走向他们所在的位置。引路人贴心的走到忘川渡人旁边坐下,为她留出了一席之地。待她安稳落座后,他递上一瓶色泽清澈的美酒,轻声道:“这是特制的琼浆,喝了不会让人醉得太深,正好适合庆祝。”

秋月凝接过酒,轻啜了两口,只觉口中余香袅袅,回味无穷。“的确美味无比。”她由衷地赞叹道。随后,她又提出了心中的疑问:“请问,此时人间是什么时辰了?我的同伴们是否都平安无恙?还有,我的师兄是否也已离开了这个地方?”忘川渡人耐心解答:“在这里,时光流转与外界不同,人间一日等于此处一个时辰。你无需过多担心,你的伙伴中有两人不幸遇难,其余皆已安全离去。而你的师兄,他已经提前先你一步离开了。”

秋月凝听后,释然地点了点头,再次品味一口手中的佳酿,感慨万千。“那我就放心了,师兄果然还是和从前一样厉害。”她又好奇地问起,“那我来到这里有多久了?”忘川渡人答道,“不多不少,刚好2个时辰罢了。”秋月凝默默计算了一下,心中有了大致概念。

不知不觉中,小船已抵达忘川河岸边。待到踏上实地,忘川渡人手中凭空幻化出一把闪耀着柔和光泽的灵力的……球?他把那球递到秋月凝面前:这是你的‘钥匙’,只要捏碎它,你就能重返人间了。秋月凝接过钥匙,一路沉默的引路人这时终于开口,“小姑娘,速速离去吧,在此停留太久对你这个修行之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快走吧。”秋月凝点了点头,向引路人和忘川渡人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表达了对他们的感激。她用力捏碎了灵力‘钥匙’,霎时间,一道璀璨夺目的光芒包围了她的身形,将她瞬间传送回了原进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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