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意外受伤()
我后退了几步,让小亨利能够站起来。
我们的剑都是按照我们身高的比例缩小的,所以比成年人用的剑要短。因为是训练用的剑,剑刃并没有开锋,剑头也是钝的。如果用力太猛的话,钝的剑头仍然可以伤人,可是,若是用剑者只有一个小孩子的力量,那么也难以伤人。
我便是因为知道剑上的奥秘,所以挥剑时并没有什么恐惧的。无论是刺、劈,我都用尽全力。我也知道,若是完全进攻而不防守,我很有可能会被击败,可是,也并非是我求胜心切,而是小亨利只守不攻。
小亨利的剑术却是不错,至少到目前为止,他可以从容不迫地将我所有的攻势化解。
我知道小亨利是顾忌到我的身份,才不敢攻击,我对他的这一行为很不满。我要的不是沙包,而是一个可以和我对练,令我学到更多剑术的人。
我一边进攻,一边说道:“亨利,你在这样我就生气了。快点拿出你的本事来!”
小亨利的防守游刃有余,于此同时,他回答道:“对不起,殿下。我不能向您攻击。”
我继续攻击,并说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是在侮辱我。我可以允许你将我击倒,但我绝不会原谅你侮辱我。”
小亨利犹豫道:“真的吗?殿下,您真的允许吗?”
“当然。”
我将话刚刚说完,小亨利的攻势便随之来到。
他的剑很快,出剑也很刁,总是攻击我的右手。因为我的右手那剑,所以他这样一来,我很难回剑格挡。
我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疲于防备。
他步步紧逼,我只有步步后退。最后,我被他逼到了墙边。
我的后背紧贴着墙面,而他的剑已经顶在了我的喉前。
我将剑头朝下,按在地上,对他说道:“我输了,你干得很好。”
小亨利慢慢收回了剑,对我说道:“你也很不错,我不敢相信你只学了两三次。我是在初学后一个月,才能够向你这样灵活地进行直线的前进后退,”
“是吗?谢谢!”我笑了笑,对于夸奖我从来都不懂得谦虚推辞。
我和小亨利走到了房间中间,我们并没有立即再来一回合,他是在等我,而我则是有其他事。
我忽然产生了一个令我自己都感觉可笑的想法,我居然产生了向小亨利打听蓬帕杜夫人想法。我是实在不知道该向谁去问,才病急乱投医。我知道,无论是贝克里夫人还是我的其他侍女们,如果我向她们去询问,答案或许得不到,但有可能会把国王和王太子招来。我不敢冒这个险,但我也等不到一星期后再与老神棍大打智谋战。
我在一番思量后,问道:“小亨利,你知道凡尔赛住了哪些贵妇吗?”
小亨利笑着对我说道:“殿下,你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凡尔赛的贵妇数之不尽,恐怕负责在宴会时等级来宾的记录官都无法记清。”
听了小亨利的回答,我不得不苦笑着,我发现我问的这个问题实在是太愚蠢了。
我转变提问的方式,我不想用对付老神棍的方式来对付小亨利,他只有八岁。我直接扑入主题,问道:“小亨利,你知道蓬帕杜夫人吗?”
小亨利立即惊讶地问道:“是蓬帕杜侯爵夫人吗?”
他像是在确认,但更像是神经反应后情不自禁的开口提问。
我看向他,盯着他,点着头说道:“是的。”
我发现,在我说完后,他的目光不敢和我相对,游离于其他地方。他看上去很紧张,像是在隐瞒什么,躲藏什么。通过他的反应,我确认他知道内幕。
我逼着他:“你知道是吧!请告诉我。”
他犹犹豫豫,欲言又止,最后终于说道:“殿下,您真的要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您,可是您不能说是我说的。”
我庄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可以用我的王太子继承人身份向你保证,我不会说出去。”
“那好吧!我说,其实您早晚会知道的。”小亨利靠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蓬帕杜夫人是国王陛下最宠爱的女人。”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我有些失落,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不是一个高贵的贵妇,而是一个只有在国王庇佑下才能发光的女人,一到了国王庇佑无法到达的地方,天知道那些嫉妒的人会用什么恶毒的词语攻击她。
这个时代,允许男人拥有婚外的女子,可是,男人会因此得到好的名声,而女人却会将自己的名誉败坏。世上就是有如此多不公平存在,男人和女人不是对等的。我知道,没有人会对国王说三道四,即使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这种行为不光彩,但替他受过的却是蓬帕杜夫人。
我明白了为什么夫人、老神棍有意隐瞒,也明白了小亨利为何如此谨慎。
国王的女人,她们是飓风,可以随时摧毁海上的船只;她们同时也是飓风圈中心的一叶小舟,随时可能被风浪击垮。
夫人和老神棍是为了避免麻烦,而小亨利可能是害怕我将他供出去。国王的女人,便是我祖母的情敌。我能够想象我的父亲对她的态度,从而也明白,以我的身份,我不能和她多说一句话,更不能有更多的接触。
知道答案的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却又不快起来。
我并不介意夫人的身份。在这个年代已经在观念上合法的东西,却体现着明显的不公平。国王和夫人,真正应该论责的话,国王的过错或许大于夫人,而世俗的观念却仅仅怪罪一个弱女子,我无法理解,也不能接受。
虽然只是一面,但我崇敬她,崇敬这位救了我,并且在我面前显出母亲般慈爱的贵妇人。我为我今后可能再也无法和她交谈而感到伤心,感到郁闷。可是,纵使如此,我也知道我无法改变,无论是她还是我,我只能选择接受现实。
我感受到胸口充满着一股气,一股密布于胸口,无法散去的怒气。
我走开两步,转身便对小亨利。我将手臂举起,将剑头指向了他。
我向他喊了一声:“我来了,第二回合。”
一说完,我就刺去了。
我感觉到,我出剑的速度和角度比之刚才那一次更快、更刁钻,而且,剑术也并不仅仅是刚才那些平凡的招数,我用上了刚才小亨利将我打到没有退路的那套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