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我怀着孩子,等村长的婆娘下葬,就把我活活埋在上头。说这样,我就能成什么母子双煞,凶得很,能镇住村长的婆娘蔡阿婆,这样蔡阿婆就不能出来祸害人了。”
陆荣淡淡看一眼王大柱,王大柱这会儿脸都变成猪肝色,神情尴尬。
“活埋别人?王村长好大的胆子!”
王大柱一听这话,赶紧跪下磕头,“没有的事,大人您千万别听她胡说八道。”
江稚鱼开口问道:“是谁说,母子双煞可以镇住枉死之人的?”
王杏子指指那耄耋老者,“七叔公说的,七叔公是村里年纪最长,见识最多的人,村里有什么事都是问的七叔公。”
江稚鱼扫那七叔公一眼,嘴角勾起一点讥讽的弧度,“老人家是从哪里听说这法子?母子双煞最是凶厉,若真成了,到时候这村子可就留不下一条活口了。”
村民们听得不太明白,小声议论:“什么意思,她说的什么意思?”
蔡三妮回头大声道:“姑娘的意思是说,杏子姐姐若真是死了,和她腹中的孩子变成母子双煞,就要报复全村,把全村人都杀光!”
她恨恨说着,上前去把王杏子扶起来。
王杏子这会儿转过身,红着眼,双眼狠狠地瞪着村民,“是!我如果死了,变成厉鬼,一定杀光你们!还有我那好爹娘,你们谁都跑不了!”
村民对上她凶狠的视线,都急忙避开。
七叔公用拐杖敲敲地面,老迈的声音响起来,“老夫活了八十多岁,什么世面没见过?小姑娘年纪轻轻懂什么,可别不懂装懂。”
世人普遍尊重年长者,何况活到八十岁的老人并不常见,所以七叔公敢倚老卖老。
江稚鱼并不跟他多分辨,只是摇摇头。
陆荣见状,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看向王大柱,“说说吧,蔡阿婆怎么死的?”
王大柱急得汗都要出来了,再次磕头,“真是吊死的,小人就是骂她几句,她就置气吊死了。不信,大人您问小人的儿子,他当时也在。”
他说着指指一名三十多岁的男人,正是刚才挡在棺材前的一个。
江稚鱼开口:“你撒谎,蔡阿婆明明是被人打破脑袋死的。”
她这话一出,王大柱和他儿子脸色齐齐变得煞白。
江稚鱼面向那七叔公,“蔡阿婆的魂体,分明脑袋上有个血洞。将死之人,能看到已死之人的魂魄,老人家您大限将至,不是也看到了?”
她这话一出,七叔公蓦地倒退两步,被后边的人扶住。
有人不满道:“你这姑娘,怎么能诅咒老人家呢?”
江稚鱼不理会她,只静静望着七叔公,“老人家您大约也有预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您只有两日的光景了,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您老多年前做的亏心事,到这时候了,还不肯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