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威胁我?”秦国夫人微颤颤,突然拔高声音,“你两个兄弟都战死了,陆家就剩这几个人,你还想都杀光吗?你干脆连我一起杀了吧!”
“陆屿若犯了错,就算他姓陆,朕照杀无误!”
秦国夫人大叫:“陆闻章,你这个冷血无情……呜呜呜……”
江稚鱼听到这里,猜想是陆荣捂了秦国夫人的嘴。
心里叹了一声,陛下和陆荣都不容易,朝堂的事已经够艰难了,家里人没几个省心的。
好在姑侄两人都是拿得起放得下之人,否则那些所谓的亲人,仗着陛下的势,还不知道要多猖狂呢。
……
江稚鱼一回去就被江存勖叫了过去。
江存勖坐在椅上,问:“宫里的事忙完了?”
江稚鱼点点头,“嗯。”
江存勖垂下眼帘,略思考片刻,决定不迂回了,直接问道:“今日让你出去,你知道去干什么吧?”
江稚鱼眼睛眨了眨,道:“知道。”
她心里清楚的很,现在是陆荣和她爹在博弈。她爹一心为了江氏,想让她招婿。但陆荣步步为营,寸寸逼近,图谋不要太明显。
就算她心里不偏不倚,她爹也是斗不过陆荣的。
且不说陆荣那八百个心眼子,单是权势压下来,他爹也没辙,如今不过是在做最后挣扎罢了。
“你怎么想的,楚家那小子你觉得怎样?”江存勖问。
江稚鱼十分公允地道:“父亲考虑地很周到,楚家门楣不高,楚公子又不是长子,关键品性不错,前途可期,各方面来看,都是比较合适的人选。”
“但是呢?”江存勖十分自觉地问。
江稚鱼忍不住笑了,他父亲这话问的,说明心里明镜似的,“父亲的想法我明白,我们江氏大巫向来不外嫁,我在江氏一天,江氏就多一天荣光。但是,父亲可想过,今时不同往日?二百年前,除了江氏的巫,还有姬氏、微生氏、风氏、姜氏等。”
“巫虽不多,但也还有十几家。但如今不同,如今天下大巫仅我一个。我就不只是江氏的巫,还是天大的巫,是朝廷的巫。”
江稚鱼说到这里,不用往下说,江存勖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眉头不由皱起来。
他浑身不禁绷起来,他是江氏族长,天然站在江氏的利益上想问题。但小鱼这话,的确有道理。
如今天下就只有小鱼一个大巫,她就不仅仅是江氏的巫。她不能只为江氏谋名、谋利、谋权,更要为天下谋算。
陛下也不会让她仅囿于江氏,所以就无所谓她是招婿还是外嫁。反倒她外嫁,所嫁之人身份越高,对她的身份也是一种加持。
想到这里,不由想得深了些,陆荣对小鱼的心思,固然丝毫不加遮掩,陛下的态度
嘶,江存勖觉得他似乎窥到了点陛下的用意,一颗心登时热切起来。
……
去山庄的前一天,陆荣打发陈二过来一趟。
“我家殿下说了,姑娘您要的那庄子路程较远,明日得早些出发,卯时中过来接您。殿下问您,这个时辰可行。”
江稚鱼知道陆荣最近很忙,眉心微蹙,道:“你回去说一声,我知道殿下这两日忙,派两个人带个路就行,不用亲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