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客院的门,江稚鱼就看到举着伞在院中脚步匆匆的阿莲。
阿莲也看到了江稚鱼,三步并作两步,边往这边走,边埋怨:“我的姑娘嘞,您瞎跑什么,可吓死我……”
话说一半,就看到给江稚鱼打伞的阆苑郡王,剩下的话就卡在喉咙里。
一双眼睛睁得溜圆,“阆,阆,姑,姑娘……”
我的姑娘嘞,你咋不上天呢,居然让神仙给你打伞,你咋这么能呢?
江稚鱼忙问:“你找不到我,没惊动胡伯母吧?”
“没,没有,胡夫人,胡夫人正午睡,奴,奴婢不敢打扰。”
阿莲还在状态之外,话说得结结巴巴。
“那就好。”江稚鱼作势往阿莲伞下钻。
阿莲到了,她就不好再麻烦阆苑郡王给她撑伞了。
阿莲一激灵反应过来,往边上一让,飞快道:“那个,姑娘,您不用奴婢伺候了吧?粥粥那个胆小鬼,独自不敢上山去给她家姑娘送伞,非要我一起去,她还在前边等我呢。”
她说着,脚步倒腾得飞快,一边小跑,一边回头,“姑娘好好玩,奴婢这就去了昂。”
啊呦喂,那是阆苑郡王啊,陛下都说了,那是阆苑福地的仙人,仙人给她家姑娘撑伞,她能破坏吗?绝对不能啊!
江稚鱼伸出去的手都来不及收回,人就没影了,只得原地跺下脚,这个不听话的丫头真是给她惯坏了,回去就罚她两顿不许吃饭。
阆苑郡王望着跑得比兔子还快的丫头,双眼中蕴着笑意,江姑娘的这丫头,可真有意思,想想给她什么奖赏好呢?
“要不要回去换身衣裳,免得着凉。”阆苑郡王把江稚鱼分出的心思拉回来,十分贴心地问道。
江稚鱼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本来也没怎么打湿,更不好让阆苑郡王等她,就道:“没事,不用换了。”
阆苑郡王把伞斜过去,大半都遮在江稚鱼头上,自己的半边袖子都在伞外。
“那就走吧。”
两人并肩往讲法堂那边走去。
“金光寺这睡莲,养得有些年头了,挨挨挤挤的一大池子。每年开花的季节,很多人都会慕名而来。”
“听说明月庵的客院种了一棵百年丁香,花开时节,香飘半山。人从树下走过,身上都能沾染了那香味。我是男子,不好去打扰,姑娘有空倒是可以去看看。”
阆苑郡王的语速不紧不慢,似随意地聊些闲话,不至于让气氛尴尬,也不让人觉得聒噪。
所以一路走过去,江稚鱼并没有初遇陌生人,还是个身份高贵的王爷的那种拘谨。
养睡莲的池子在金光寺的东边,出了讲法堂的侧门,由山上引下来的活水,形成一大片池子。
池中果然如阆苑郡王说的那样,挨挨挤挤的,种着许多睡莲。
红色的、白色的、黄色的,大朵大朵的花浮在水面上,娇艳欲滴,煞是好看。
“真好看呐!”江稚鱼赞一声,“难怪惠安郡主说……”
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来,嘉慧郡主不正是身边这人的堂妹?
她和这兄妹俩还挺有缘的。
阆苑郡王微挑了眉尖,“江姑娘认识舍妹?”
江稚鱼笑道:“是啊,在沈府寿宴见过,郡主人很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