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珩健壮的大野狼似的,堵江稚鱼前面像一堵墙。
江稚鱼扭头瞪胡若瑕:是不是一起的?你就不打算帮忙,一直躲后面看热闹?
眼看胡若瑕像突然变傻子了似的,睁着一双无辜且清澈的大眼,像是看不懂她的意思。
气得转身在傅珩脚上狠狠一踩,“见人就送东西,还说没病?让开!”
傅珩抱着腿夸张的“嗷嗷”叫,“你这不识好歹的死丫头,好狠的心,疼死了疼死了!”
江稚鱼扯了看热闹看得正欢的胡若瑕,跑出门去。
傅珩见人出去了,飞快放下脚,匆匆夺过掌柜手里包好的玉凤,追出门去,嘴里念叨:“我还不信了,还有爷我送不出去的东西!”
胡若瑕被江稚鱼扯着,在外面撒欢儿跑,边跑边笑,还没乐多久,傅珩就追上来了,一伸手臂又挡在两人面前。
洋洋得意道:“跑啊,看谁跑得快!”
江稚鱼黑着脸瞪他,“有完没完啊,再闹我就不客气了!”
“谁跟你闹?”
傅珩手一抬飞快在江稚鱼耳朵上拧一下,然后又飞快松手,“好了,你踩我一脚,我拧你一下,扯平了。”
江稚鱼有些愣怔,两辈子头一次被人拧耳朵,还是这么个混账东西。
胡若瑕呵呵讪笑着,一把抢过傅珩手里包装着小匣子的玉凤,“那个,小公爷盛情难却,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江稚鱼撑圆了双眼瞪她,吃错药了?
胡若瑕嘿嘿地笑,没必要起争执嘛,这可是京城第一纨绔,惹不起啊!
再说了,这么个不起眼的玉器,不值什么钱,没必要闹得不好看。
傅珩登时高兴了,眉飞色舞道:“小丫头
听话就对了,今后哥罩着你啊。”
江稚鱼沉默半晌,突然有些感触。
就这一件小事,她突然看到了自己身上,因前世遗留下来的自卑感。
在傅珩和胡若瑕这样出身的人来说,送别人一件小玩意儿,或者接受别人一件小玩意儿,都不算个事儿。
真的只是一件小玩意而已,送了就送了,收了也就收了,不存在什么拿人手短的事。
可是她执意不收,除了不愿接受不熟悉的人的馈赠外,还有自卑感作祟。
她自卑,所以敏感,所以内心深处,觉得接受别人礼物有伤自己可怜的自尊。
也有上辈子手头紧习惯了,下意识觉得自己还不起的原因,所以干脆就不收。
她一直觉得自己觉醒巫脉后,该是骄傲的,坦荡的,无所畏惧的。
但现在看来,前世家里对她影响,刻入看骨髓,她骨子里,还有一些因亲人厌弃留下的自卑。
她叹了口气,她将是一名顶天立地的大巫,那些自卑怯懦,都统统不该存在。
想到这里,她站直了身形,长舒口气,挺直了腰背。
胡若瑕和傅珩都不知道她这一瞬间里,心里转了这么些念头,两人一个无措,一个错愕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