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和胡若瑕沉默的掉泪,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这一刻突然觉得,作为一名闺阁女子,她们不用经历战火与杀戮,不用承受那些仇恨,真是无比的幸运。
也为身在其中的人,感到无比的痛惜。
好半晌,傅珩的声音微带哽咽,“你说的我都懂,可我只要一想到我就恨,我几个哥哥都死了,母亲也抑郁而终,他们凭什么能无忧无虑地活着,凭什么能金尊玉贵地活着?”
“这些我知道,陛下也知道,所以这些年才由着你小打小闹。从前年小不懂事,但你现在也长大了,你父亲常年征战在外,你代表的就是靖国公府。”
“你带着那些勋贵子弟,和小南王一系势不两立,等你们都做了家主,难道还要将仇恨延续下去?内忧外患,百废待兴之时,朝廷不能一直消耗在内斗中,上下一心,才能朝堂稳定,家国平安。”
“我的话你好好想想,这段时间先去神武军冷静冷静,三个月后,你想留神武军也好,去陛下身边做个护卫也好,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整日无所事事了。”
傅珩或许是听进去了阆苑郡王的话,好一阵沉默。
然后是阆苑郡王的轻叹声:“去吧。”
脚步声响起,慢慢消失在远处。
江稚鱼和胡若瑕在原地又待了好一阵,彼此心头仍旧激荡不已。
她们出生的晚,记事的时候,日子已经太平。从前虽然也曾听过那些战乱,还有打天下的不易,但是从没像今日这般,感同身受。
好久,江稚鱼才轻叹:“陛下和殿下,都是有大胸怀的人,令人敬佩!”
胡若瑕也点头应和,“是啊,多亏了有他们这样的人,否则咱们还在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江稚鱼想起自己的使命,更觉得需要尽快将巫术融会贯通,这样才能彻底改变战乱的命运。
打从心底,生出一种紧迫感来。
浴兰节后,江老夫人的痨症一天天的好转,如今都能时不时出院门走走了。
江稚鱼自打那天听了阆苑郡王的一番话,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责任感来,每日把自己关在房里,融合巫术。
祭祀用的巫舞她得练习起来,不然到时候跳得太丑,让人笑话。
练完一阵,热得出了一头汗,就走出房门,去院子透气。
阿莲正不知道打哪里跑回来,一脸的开心。
看到江稚鱼,立马迎上来,挽住她的手臂,凑过去悄声道:“姑娘,听说老爷免了李姨娘的请安。”
江稚鱼看她硬憋着笑意的脸,就道:“想笑就笑吧,在咱们自己的院子,还藏着掖着。”
这些日子,关于她父亲新纳的妾和正房主母的消息,就没断过,天天鸡飞狗跳的。
听说这几日卢氏挑各种毛病惩罚李姨娘,李姨娘都一一承受,结果下午江存勖一到家,李姨娘就晕了。
江稚鱼都懒得打听,卢氏那性情又臭又硬,跟个会装模作样,会撒娇哭泣白莲花斗,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
阿莲终于忍不住,哈哈乐了好几声,“奴婢方才在前院,刚好看到老爷下衙回来,李姨娘顶着脸上的巴掌印,就在二门处等着,一见到老爷,那眼泪就像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阿莲清清嗓子,学着李姨娘平时的模样,一只手掩着自己的嘴巴,抽噎着,声音一波三折的,“老爷,求您放了妾出去吧,要不把妾卖给别人为奴为婢也好,免得妾日日受这零碎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