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生看了这么一阵,心里也多少猜出点什么,这会儿脸上还有些怒气。
收起怒色,道:“敝姓周。敢问姑娘,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江稚鱼朝他欠欠身,道:“周先生,小女子是江知行的妹妹,今日约了嘉慧郡主和大理少卿之女胡姑娘,在这太元楼用饭……”
“等等。”周先生道:“姑娘是江知行的妹妹,可是那位千里奔驰,救回靖国公性命的大巫?”
江稚鱼再次欠欠身,“正是。”
杨子荐脸色转白,那会儿江稚鱼自称江知行的妹妹,他担心事情败露,没来得及想江稚鱼的身份,这会儿一听眼前这位就是陛下出城亲迎的大巫,心立刻更乱了。
周先生拱拱手,“原来是我朝大巫,失敬失敬。江姑娘为我大夏安危,不辞劳苦,不眠不休奔行千里,去救靖国公,让我大夏百姓免遭胡虏杀戮,更让我大夏北境今后数十年,甚至数百年,免于战火。这份大义,另吾辈敬服。今日有缘得见大巫,请受老朽一拜。”
说着果真躬身下拜。
跟着的学生们也急忙跟着拜了拜。
江稚鱼还礼,“周先生多礼了,身为大巫,只是做了分内的事,没什么可夸耀的。”
周先生转而又带着学生们跟陆颐行了礼,才问眼前这事,“麻烦江姑娘说说今日这事。”
江稚鱼点点头,“我与嘉慧君主、胡姑娘,三人用完饭打算回去,出门就看到这位杨公子和另一位公子,扶着家兄往这边过来。我担心家兄,就过来看看,若有什么不适,就先带回去歇歇。”
“哪知到了这边,杨公子先是撒谎,说里面的不是家兄,又想阻拦我进去看望。我心里起了疑,硬闯了进来,结果,看到家兄人事不知的躺在床上,而乐昌县主……”
江稚鱼说着,侧头看一眼心虚气短的赵嫣儿。
陆颐十分机灵地把她的话补充完,“我们进来,看到乐昌县主脱得只剩下亵衣了,而江大公子的腰带也被解下。”
她很清楚,江稚鱼今日请她们过来,就是作为见证人的。她身份够,说出来的话有说服力。
周先生脸色沉了下去,看着杨子荐和少城,道:“你们俩说说看,为什么要把知行带到有女眷的客房休息,到底想干什么?”
说着目光在赵嫣儿脸上扫过,天下竟有如此不知廉耻的女子!
杨子荐知道,今日之事只能咬死是误会,否则他不光脸要丢光,今后院也去不成了,“先生,这事真是误会,学生扶江兄进来的时候,真没看到屋里有人。不信您问少城。”
郑少城这会儿满脸的汗,听杨子荐这么说,下意识点头,“对对,是这样的,我们进来时没看到有人。”
周先生目光在房间里逡巡一圈,声音带了两分怒气,一只手指指房里,“没看到有人?你们说说,就这么点地方,连个柜子都没有,人能躲哪里去?你们说没看到人,撒谎都不好好打个草稿。”
江稚鱼道:“听说杨公子和乐昌县主,前不久刚定亲了。未婚妻衣衫不整,出现在一名醉酒男子的房里,杨公子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一点愤怒啊,这到底是杨公子度量宽宏,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杨子荐张张嘴,辩解道:“我和乐昌县主没见过几回面,一时没认出来而已。”
“杨二公子,”陆颐开口道:“昭德长公主每年寿辰,包括每年年节,杨二公子都是随着杨大人去长公主府拜见的吧?我记得,有一年乐昌县主养的狗,还咬过你一回,你们俩吵了一架,差点打起来。”
陆颐又看了看缩在角落的赵嫣儿,“我没记错吧,那是两年前的事了,当时天下着雪。”
赵嫣儿恼恨地瞪她一眼,“你记错了,没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