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荣轻咳一声,看一眼江稚鱼。
江稚鱼脸有些热,顾左右而言它,“那个,陛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始制鼎,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女帝看一眼陆荣,再看一眼江稚鱼,偷笑一下,才道:“模具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所用的铜都也已经备好,就等小鱼你回来呢。这事不急,小鱼歇上几日再开始。”
一路闲聊,队伍经过江府的巷子外,停了下来。
整个巷子外面站满了人,附近的街坊,还有路人,更有江府所有人都等在那里。
老夫人、卢氏、江知行、江知安、江知微,包括所有下人,规规矩矩的站着。
江知微看着江稚鱼坐在高高的御辇上,坐在陛下身边。虽没打扮,身上只是便于出行的衣裳,头发也简单的扎起在头顶,像个男子似的束着,也完全没有影响她的气度。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江稚鱼还只是好看,现在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气度。
那种气度,说不上来是什么,但在人群中,就是能一眼看到她,并且有种让人不敢接近的感觉。
江知微失神地想着,如果当初苏醒巫脉的是她,是不是她身上也会渐渐有了那种气度?
是不是今日风光就会属于她了?
胡思乱想着,见队伍到了跟前,停下来,阆苑郡王当先下马,伸出手,扶着江稚鱼下马车。而陛下,弯着腰,神态和蔼的嘱咐着什么。
江知微心里就更难受了,她从小开始各种学习,辛劳十几年,什么也没得到。
江稚鱼却轻轻松松,什么都有了?
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爹娘当年眼都是瞎的吧,为什么偏偏要说那祥瑞是因为她?
如果没有那些,如果她没有怀揣着希望努力学习多年,今天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
江存勖脱离队伍,和江稚鱼站在道边,欠身等着陛下带领大家离开。
长长的仪仗走完,巷口才响起街坊和路人的议论声。
相熟的街坊们涌过来,争着跟江存勖打招呼寒暄。
江老夫人冲江稚鱼招手,让她过去,“终于回来了!一走这么久,路上很辛苦吧?瞧瞧都瘦了一圈,回去可得好好养上一阵子。”
江稚鱼搀着江老夫人,笑道:“也就去的时候辛苦点,回程倒没受累。祖母最近身子可好?”
“能吃能睡的,好得很。倒是小鱼可得好好歇歇,瞧这手臂都细了一圈。”
江知行也跟上去,问了几句路上是否平安的话。
江稚鱼对于卢氏和江知微回来,也没吃惊,毕竟送庄子是为了惩罚,也不能一直让人在庄子上待,卢氏还需要料理家事。
后面街坊邻居托着卢氏说话。
“江夫人真是好福气,生了个这么出息的女儿。瞧瞧这整个大夏,有谁家的女儿,能让陛下和武众臣出城亲迎的?”
这附近住的,不是富商就是和江存勖品级不差上下的官员,平时和江家走动,和卢氏都是相熟的。
另一人接口道:“是啊是啊,放眼整个大夏,谁家不羡慕你江夫人?唉,别说让陛下亲迎,就是有宫宴的时候,能进宫坐一坐我也是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