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这时也恰好看过来,风貌下一双眼在阴影中看不真切,只仿佛那一刹那有流光闪逝,似暗夜中划过灿星。
两人对视的间隙,那人微微颔首。
江稚鱼也礼貌颔首,心中疑惑更甚。
先生笑眯眯的望着江稚鱼,拱起双手,十分谦恭的一揖。
道人同样双手交叠,浅浅躬身。
江稚鱼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对她行礼,还是原地各还了一礼。
错身而过后,胡若瑕实在忍不住满心的好奇,凑近江稚鱼耳边,小声道:“嗳,江二,他们在跟你行礼呢,好奇怪。”
胡嘉之也紧跟着问:“江二,你认识他们?”
江稚鱼摇头,“不认识,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施礼。”
身后一名镖师笑道:“我大概知道。那天胡姑娘落水时,我在别的船上看到过他们,大约是敬重江姑娘救人之举,才行礼的。”
“原来这样,那就对了。”胡若瑕点头恍然。
胡若瑕说完掩唇“噗噗”直笑。
笑得江稚鱼莫名其妙,抬抬眼,看到胡嘉之也在忍笑,忍得面红脖子粗,撇开头不看这边。
江稚鱼莫名其妙,揪住胡若瑕,“你笑什么?”
胡若瑕指指她的脸,“真想给你找个镜子照照。你顶着一脸鼻血,一本正经跟人回礼的样子太好笑了。”
江稚鱼猛地捂住脸,真是没有最丢脸,只有更丢脸!
“我不活了!你个坏蛋,怎么不早告诉我?”
胡若瑕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不是没来得及吗!来,我给你擦擦。”
抽出江稚鱼的帕子,忍着笑帮她擦脸。
江稚鱼恨得偷偷拧她的手臂,两人笑闹在一起。
反向而行的黑袍年轻人一行,此刻也在谈论江稚鱼。
“江姑娘方才看的,是主子您的玉琥,江姑娘应该看出那是一件厌胜器了。”士道。
道人道:“那是一定的,江姑娘一个天选大巫,看不出来才是怪事呢。”
“巫脉断绝二百年来,这样的厌胜器已经十分难寻了。这块玉琥年岁太久,上面残存的巫力将要消散,再寻一件不容易啊。”
士道:“这有什么难的?这不又出大巫了吗,请江姑娘再制作一件不就行了。”
道人摇头,“恐怕还得再等等,江姑娘大巫血脉刚刚苏醒,等巫术到达巅峰,制作出来的厌胜器,效果才最强盛。”
先生有些疑惑,“不虚老道,你怎么就知道江姑娘巫术还不到巅峰?”
不虚道人斜看一眼先生,“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那日江姑娘在船上跳巫舞,开始的时候十分生疏,像是第一次跳,显然她的大巫血脉刚苏醒,不到巅峰时候。”
先生又问:“那江二姑娘的巫术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巅峰,咱们可没那么多时间等待。”
“不会太长时间,长则一年,短则半载就行。天择地选之大巫,不会是愚笨之人,很快就会成长成一位能通天彻地的大巫。”
先生忍不住回头看去,见江稚鱼身段袅袅,若弱柳扶风,“谁能想到呢,这么个弱质纤纤的姑娘,竟会是一位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