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的惊呼声都还没来得及响起,一场刺杀就已经悄无声息过去。
那马车像是没发现这一场变故似的,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保持原来的速度,继续在京城正中阔朗的道路上奔驰。
队伍后面的二十来人,训练有素的飞快散开,分成两拨,分别向射出箭枝的两侧楼房扑去。
看起来应该是去寻找刺杀的人。
而紧紧跟在马车一侧的黑衣男子,此时回过头来,双目四下逡巡一圈。那双眼中精光闪闪,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江稚鱼觉得这人十分面熟,想了一下,她曾在那位身披黑色披风的人身边看到过这人。
难道马车中坐着的是那黑袍人一行?他们是什么人?
而此时,马车中,黑色披风的年轻人没有再穿披风,一张白皙的脸,在光线略显黯淡的马车中发出莹润的光。
这马车布置的低调而奢华,远远谈不上“蓬荜”,但因这人在车中,却无端让人想到蓬荜生辉这四个字。
他年纪不大,不过弱冠上下。眉如墨画,肌肤冷白,分明温润到极致,偏那双深褐色的眼瞳中,仿佛噙了冬日冷感的阳光,寒凉而淡漠,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矜贵。
那身素淡衣袍,还有满身说不清道不明的风华,让他仿佛方自九天之上垂云而下,不染一丝尘埃。
年轻人身侧,隔着点距离,坐着的正是先生和不虚道人。
先生扯着车帘往外看,嘴里“啧啧”道:“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胆大包天,在京城都敢这么明目张胆行刺。”
又往一侧的楼房看了几眼,“估计抓到人也肯定自尽了,咱们这一趟外出,一路上可真热闹,到底谁这么不依不饶,三番两次刺杀?”
年轻人清隽无双的脸上神情疏淡,似对这些浑不在意,懒散的道:“能养得起死士的,全天下也就那几个人。也或许,刺杀也未必是刺杀。”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先生却立刻懂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老道对这些兴致缺缺,只面无表情的听着,不插一言。
这时,马车外面,那黑衣护卫把脸对着窗口,脸上满满都是困惑,道:“殿下,方才两侧分别有两支箭射过来,标下这边的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像遇到什么阻力一样,飞得十分吃力,然后就自己掉到了地上。”
不虚道长闻言,漫不经心的神色一下不见了,猛地坐直身体,紧盯着护卫,“周围可有可疑的人?”
护卫回头看了几眼,想了想,犹疑道:“江姑娘算不算?”
“算!”不虚道长有些激动。
然后趴向窗口,探头往后看去,此时只能看到江稚鱼纤细的身影,盈盈立在城门口,正和对面的人说话。
不虚道长退回来,似自言自语,“不应该啊,怎么会有这样强大的能力?成长也太快了吧?”
士不太懂,只是看了看年轻人的表情,言语中似有试探,“看起来这次是江姑娘帮了忙,虽然陈二也能解决,但江姑娘一片好心,也算是承了人家的情。”
年轻人“嗯”了一声。
士挑挑眉,眼神有些玩味的盯在年轻人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