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替胡若瑕解围:“这些都是小道而已,咱们这样的人家,女红有下人操心,自己会不会也没什么打紧。还有琴棋画,也都是娱情悦性的玩意儿,闺阁时玩玩,将来嫁人后,一点用处也没有。”
胡若瑕给江稚鱼一个感激的眼神,急忙狠狠点头,“就是就是,学那些东西半点用处都没有。”
被胡夫人瞪了一眼。
江稚鱼笑着道:“胡姐姐这样也挺好,能这样天真烂漫,随性不羁,都是因为有夫人您宠着。夫人您为子女顶着风雨,您的子女才能这般无拘无束,快乐无忧。”
胡夫人一听这话,就想起江稚鱼的处境。
她又不是傻的,怎么能看不出江稚鱼在家不受宠。她穿的衣服,不是略显小了,就是半新不旧,首饰总共也没几件。
以江家的财力,不至于让女儿这么寒酸,唯一的解释,就是江夫人对这个女儿不上心。
还有,女儿因为生病就被一个人留在祖宅,如今又要单独跟着外人上京。
胡夫人想想,别说才刚及笄的女儿,就连十七八的儿子,她都不放心他单独跟着别人上京。
如此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江夫人的心,可真是狠呐!
想起这些,不由有些怜惜江稚鱼,拍拍她的手,“唉,好孩子,你也是命苦的。没事,日子都是先苦后甜,前边把苦都吃完了,后头一定有大福气等着你呢。”
江稚鱼没怎么在意,“那就借夫人吉言了。”
可惜上辈子,她从头到尾都在吃苦,半点甜都没沾着。
她眉目舒展,眉宇间毫无不满和难过,笑起来仿佛室内都亮堂几分。
胡夫人不由真心实意地喜欢她几分,她目前的处境,换了任何人恐怕都会不平,难得她心态这么平和。
……
船行平稳,江稚鱼他们的船只,次日到达河阳郡境内。
傍晚快要到达前边渡口的时候,却见江面上横了一根铁索,拦住不让这边船只进入渡口。
船老大派了条小船,往前边去打探消息,回来后说,河阳郡大牢跑了一个人犯,昨晚趁夜进入渡口,不知道躲哪条船上了。
所以官府横了铁链锁江,那边的船只都要挨个检查,等检查完了才能进入渡口。
这边得到消息,只能也在江边抛锚停靠,等检查完毕再开说。
胡若瑕扯了江稚鱼,两人站在甲板上看热闹,看着前边船只挨挨挤挤,热热闹闹,有小贩乘着小舟,穿梭在大船间,兜售货物。
两人看了一会儿就没什么兴致了,胡若瑕就提议钓鱼,嚷嚷着让胡嘉之去找船老大借渔具。
这边船只只会越聚越多,到处都是走南闯北的人,鱼龙混杂。江稚鱼不想惹事,就取了一只帕子蒙在脸上,遮住过于出色的脸庞。
胡嘉之跟船家借了三根钓竿,三人就坐在船头,垂下鱼竿钓鱼打发时间。
胡夫人和田妈妈在船舱做活,阿莲待不住,和胡若瑕的婢女们在甲板上闲磕牙打发时间。
江稚鱼和胡家兄妹都是新手,谁也不太会钓鱼,抱着瞎猫逮死老鼠的心态,胡乱钓一气。
胡若瑕坐江稚鱼左边,胡嘉之则在妹妹旁边,三人盯着浮漂,你一言我一语闲聊。
“江二,你为什叫稚鱼?我记得你们家兄长和姐姐,名字都是从知字。”
江稚鱼回答:“这个说来话长,胡姐姐知道我小时候过继给外祖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