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教士连忙低头道，眸子里是无法遮掩的狂悖。
“费大人唤我过来，可是为了拉莱耶之主的事情？”
“拉莱耶？那是海怪的名字吗？”
费莫煜问道。
“拉莱耶海底之城，一座毁灭于历史的城市，我们所拥有的一切，全都来自那里，除了火药！那是一座与欧几里得几何完全相悖的城市，建筑上的空间结构与维度，是前所未见的……巨大，不可思议，绿色的石材，散发着不洁……可同样，那里是蒸汽的源头。”
“早在道光五年的时候，大洋彼岸的一端，爆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海底火山，沉睡着的拉莱耶，第一次浮现在世人面前……而克苏鲁，就是掌握拉莱耶的神……经纬度，我们的一种标注世界的方式，在南纬四十七度，西经一百二十六度的地域……有着难以想象的，淤泥，湿地，以及生长满苔藓的巨大石块而著称的海岸线。”
“克苏鲁的眷族，就生长于此处，完全没有人供奉的阶梯，数之不尽的瘴气，在阳光的折射下扭曲了起来，海水从两头分开，阶梯不断向上攀升……有勇者闯入那片禁地，并从禁地带出了‘自然学与科学’从此西学东渐的格局，缓缓形成，您看前后也不过几十年的光景……”
传教士说出拉莱耶的时候一脸沉醉，隐隐有几分迷离的神情。
“够了，本官只想知道，如何对付这种海底的鬼玩意儿，而不是听你胡吹海侃，你有办法吗？”
费莫煜打断了传教士喋喋不休，错乱的言语道。
林动听着这些所谓的历史格局倒是格外认真，尽管他不认为那个什么拉莱耶之主的厉害，更不认为是这玩意儿带来的自然科学，不然，达尔，特斯拉那批人又算什么？
但听着传教士疯狂的话语，他依旧不免感觉到震撼。
这个时候没有人注意到他。
“没有谁可以消灭祇，它是这个时代的本身，用你们道家的话语来讲，它就是我们的天道。蒸汽仅仅是祇带来的种种产物之一，最近，在欧罗巴新的升起的一种物质叫做电磁菌，也是源自祇，那是一种更为伟大的物质，将给这个世界带来更大的变化。”
“我不知道祇的意志为何会降临这片土地，但这一定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开始，兴许是船上有什么东西，吸引到了祇的目光……”
传教士高声述说着，语气里难免有几分得意洋洋。
费莫煜很好地压制住自己的脾气，温声细语道：“如果，你说的只是这些废话，拿不出主意的话，我就把你用你们的刑罚处置掉，哪怕引起争端也无所谓！本官听闻欧罗巴有一种刑罚名为吊刑，你知道吗？如果给不出好的办法，本官就将你吊死。”
这样的话令传教士激动的神情立马僵住。
“也不是没有办法，大人。”
费莫煜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他谦卑而又恭敬地说：“在港口修建一座拉莱耶形制的教堂，进行一定的供奉，往后祇必定不会再祸乱港口水域，而且另外有好处是……”
“不可！”
传教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道人的声音打断，头上一枚寻常木簪子束发的道人，跃身而出。
道人高呼阻止道：“我神州土地，岂能供奉邪神！还请费大人将此事交给贫道，贫道以项上人头担保，必定保住海域平安。”
费莫煜定睛打量，仔细看了两眼，嘴角一咧：“原来是刘道长啊，闾山法主，本官失敬了，道长此言可能当真？”
“千真万确！”
闾山道士笃定道。
话锋又是一转，“不过，贫道尚需一物。”
说话间，刘道人的目光转向了林动，一刹那，岸上数百只眼睛，纷纷盯了过来。
林动瞬间头皮发麻。
这吃瓜怎么就吃到了自家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