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把惠卿心腹待,不知杀羿是逢蒙!”
再加上他性子执拗,主意一定,仙佛菩萨也劝他不转。
似乎有哪里出了问题,可他却偏偏想不起来。
为何竟透露着一股浓浓的不祥之感。
此后持新法益坚,与民争利。
阳间世人皆呼为拗相公。
王安石不听,一众名臣辞官而去。
那土灰掩映的壁上又刻一行血。
当啷。
当啷。
声音更为清脆,远方雾中竟透出一道灰蒙蒙的人影来。
白面生循声望去,见一执锡杖的和尚,出现在视线尽头。
其右手还提着一盏明灯。
“呼。”
白面生长舒了一口气,连忙跑上前去说道:“这位……”
话刚一出口,声音戛然而止,只因那僧人面容实在是殊胜(怪异),天灵盖凸起,两耳垂肩,双目失明,只留两个黑洞洞的眼眶,走起路来,微微有几分跛脚……
僧人直挺挺地过来,并不相让,白面生呆愣住,眼瞅着鼻尖都快对上。
他连忙一侧身,让开路来。
不知为何,他竟从僧人身上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惧感。
自己见到的好像并非活人,而是一口不见底的深渊。
那黑窟窿般的眼眶中,似埋藏比十八层地狱还要深邃恐怖的东西。
可怕。
实在是太可怕了。
白面生还没来得及擦拭额头的冷汗,一只皮肤暗褐色的大手,蓦地拍上肩膀。
“痴儿,如何不悟!”
“不悟……”
“不悟……”
空灵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叮叮当啷,铁环碰撞,白面生一张脸上五官赫然挤到了一起。
“阿弥陀佛!”
但闻一声佛号。
金光猛地撞入视线,竟是从那老僧身上发出,宝象庄严。
一尊四丈金身佛陀,刺破此方天地重重迷雾,佛陀双掌合十,冲生露出一道微笑。
其身后宝光重重,法螺,心经,铃铛,七宝妙树,定海珠子,盘肠,白盖,莲花法台不一而足,每一件都散发着流光溢彩。
又有一兽,跃出宝光,直朝白面生扑来。
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似犬非犬,一身白毛,大行之姿。
那犬张口唤道:“痴儿,还不醒来,醒来!”
白面生闻听此言,眼神骤亮,身形正欲趁机飞入佛光。
却偏巧此时。
又有一道诗歌骤响在天地之间。
“初知鄞邑未升时,为负虚名众所推。苏老《辨奸》先有识,李丞劾奏已前知。斥除贤正专威柄,引进虚浮起祸基,最恨邪言‘三不足’千年流毒臭声遗。”
作此歌者,不知何人,反倒是细细沙沙的嗓子,如同当头棒喝。
一棍子敲在脑门之上,白面生只觉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本欲飞起的元神,又被狠狠打了下去。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