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角挑起:“刘昱果然耐不住了,这蠢东西和他爹一样,早晚得败光这东陵的江山。”
“白明微啊白明微,将星所佑,不世将才,你何苦为这样的人效命?若是为我所用,必定是天底下最利的锋刃!”
……
翌日清晨。
阔别朝堂已久的白惟墉上朝了。
他被白瑜扶着入宫,却在太和殿门口,挥开了了白瑜的搀扶。
他的到来,使得朝臣震惊不已。
而一直盼着白惟墉死的秦丰业,从见到白惟墉那一刹那,双眼就缓缓泛红。
那是恨到极致,却又奈何不得的无能狂怒。
一道道灼热的目光落在白惟墉身上,带着各种情绪。
然而白惟墉恍若未觉,他身穿官袍,昂首阔步地走向官行列最前端。
他姿态挺拔,步伐稳健,依旧是这数十年屹立不倒的白相。
他就那么站着,等待上朝的时辰到来。
五鼓登明,元贞帝按时入殿。
他一如既往目光扫向朝臣,却在看到白惟墉的瞬间,怔在当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惟墉当先开口,声如洪钟。
尽管他站着的脚都在抖,可他依旧如翠屏山的脊梁一样,万年不倒。
朝臣随即反应过来,跟着跪下,三呼万岁。
响彻云霄的叩拜声,把元贞帝唤回现实。
他缓缓走向御座,却因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衣摆,险些直接栽了个跟头。
幸好内侍眼疾手快,将他扶住。
他整个人的力道都放在内侍身上,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背对着朝臣,他咬牙切齿,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
而被他按着手臂的内侍,面色越来越红。
因为他的恨,都化作力道狠狠地攥住内侍的手臂。
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内侍眼泪都出来了,但却不敢作声。
直到元贞帝缓缓迈向龙椅,一撩衣摆坐下,他才敢忍着骨头碎裂的疼痛,默默退下。
“白爱卿。”
元贞帝开口唤了一声,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倒流一般。
他多希望一眨眼,眼前这个行将就木的老货就能消失。
可他眨了好几次,看到那老货就像以往那样跪在自己面前,他的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
“身子好些了?今日怎么来上朝?”
白惟墉越众而出,随即又跪下。
太和殿里的人来来去去,屋内摆设换了又换。
但这个位置,他站了数十年,也跪了数十年。
如今再回来,他只觉得熟悉又陌生。
短暂地停留半响,他捧着一本小折子,朗声开口:“臣教孙无方,无颜再担这宰执天下之大任,恳请陛下准允老臣引咎辞官。”
他的声音刚刚落下,如同冷水倒进油锅,大殿之上一片哗然。
虽然这朝堂局势瞬息万变,大家已习惯了没有老丞相在的朝野。
可当这位撑起东陵数十年的老丞相亲口说要离开朝堂时,朝中列公,无不有些唏嘘。
可当这位撑起东陵数十年的老丞相亲口说要离开朝堂时,朝中列公,无不有些唏嘘。
便是秦丰业,都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而元贞帝的唇角,却不可抑制地挑起。
他强按下激动,强装镇定地问:“哦?这教孙无方是个什么意思?是白明微犯了错,还是白瑜犯了错?叫老迈的白爱卿不惜引咎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