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泣声开口:“小姐,您提什么大姑娘呀,大姑娘她武双全,什么难题解决不了。”
“您是您啊,您要是遇到什么事,一定不要自己扛着,该寻求帮助寻求帮助,千万不要一个人扛。”
高氏喃喃:“大姑娘她,也只是一个小女子……”
说到此处,她拍拍春雨的肩膀:“我没事,你去帮我守着娘亲,倘若她醒来,马上来告诉我。”
春雨不放心:“小姐,您都这样了,奴婢不走。”
高氏再度深吸几口气,心底的惊涛骇浪平息得差不多:“春雨,我现在最在乎的,是娘亲。你帮我照顾她,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助。”
春雨闻言,只得退下。
高氏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
四下无人的时候,她有些崩溃。
再也没了遮风挡雨的人,她却只能坚强。
望着池畔中映出的倒影,她的面容逐渐变得坚定。
收回目光,她走回小厨房。
老嬷嬷接替了她适才的活计,此时正在厨房里忙活。
她不动声色地走过去,与老嬷嬷一起做事。
她手下不停,嘴里却问:“嬷嬷,您适才想要与我说什么呢?”
老嬷嬷默了默,随即开口:“姑娘,适才是老奴冲动了,冷静下来后,觉得也不是什么事,就不让姑娘您烦恼了。”
高氏停下手头的动作,开口询问:“嬷嬷想与我说的,可是白府出事后,母亲一直收到的关于我的信有关?”
老嬷嬷诧异抬头:“姑娘,你……”
高氏道:“适才兄长都说了,但是我不全信他的话,我想听嬷嬷你亲口告诉我。”
嬷嬷闻言,半响才红着眼开口:“姑娘,在告诉您实情之前,嬷嬷希望您别多想,不要自责。”
高氏很是冷静:“嬷嬷,您说。”
老嬷嬷缓缓开口:“自从白府出事后,夫人对姑娘挂心不已,可收到的所有信,都写满了姑娘的不幸。”
“信上说,姑娘被白府逼迫北上拾骨;信上说,姑娘深受白府的苛待……桩桩件件,都说白府的人如何歹毒。”
“夫人因此一病不起,加上小公子遇到的麻烦,夫人就再没下过床,要不是姑娘回来,怕是情况更糟糕。”
高氏面色冷凝,仿佛能滴出水。
老嬷嬷继续道:“姑娘,老奴本不该嚼舌根,但这些信都是大公子送来的,寻常人都知道该报喜不报忧,可大公子字里行间都在戳夫人肺管子,这由不得老奴不多想。”
“老奴认为,这大公子根本见不得夫人好,所以才会送那样的信回来,让夫人担心坏了身子。”
“毕竟是庶子和嫡母立场对立,其中关系复杂,老奴不得不把人心往坏处想,今日见到姑娘后,就更加佐证了老奴的猜测。更何况……”
高氏不解:“更何况?”
老嬷嬷继续道:“老奴听到传言,说这高家宗妇的位置,原本老爷属意大公子的生母,只是被老太太她横加干涉。”
“这些年,老爷看似尊重夫人,与夫人相敬如宾,可大公子分家出去后,反而安身立命,闯荡积累出底气和实力,反观小公子……老奴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其实老嬷嬷的话委婉了。
说白了就是高大人把希望都放在高晟身上,心底没有正妻所生的儿子。
换做从前,就算是嬷嬷,说出这样的话,高氏也会翻脸。
然而经过与高晟的谈话后,高氏却把老嬷嬷的话听了进去。
但她没有立即下定论,也没有因此乱了阵脚,只是道:“嬷嬷,我刚回来,很多事情都不清楚,您且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静一静,想一想。”
老嬷嬷见她如此,不着急反而欣慰:“姑娘长大了。”
高氏出言安抚:“嬷嬷,事情没清楚之前,还请您不要把这番话说给任何人听。”
“至于事情的发展会如何,我们且见招拆招,再做打算。如今最重要的是娘亲的身子,只有娘亲好好的,才是最重要的。”
老嬷嬷连连点头:“哎!”
高氏垂下眼睫,敛住了眼底的情绪变幻。
坦白说,她的确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但正如她方才说的,走一步看一步。
车到山前必有路,先别乱了阵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