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看了一会儿：“它们有没有什么规律的？比如说白天出来的多，晚上少一点？”
“没有。”江朝活动着疲累的筋骨，“没什么规律。”所以这也是大家都很累的原因，不能歇息，重要有人看守着才成。
他顿了顿：“很奇怪，它们好像一直在零星试探，没有强行冲击过塔城。”
白苏点了点头，翻身又趴在了车顶上，瞄准了狙击枪接连开了十几枪。
她瞄准的不是探照灯找出来的光圈空地，而是更远一点的怪物群，这会儿怪物牛们正在往山上撤退，并没有多少会反方向他们这里过来。
她收了枪，翻身起来，双手扒着车顶，笔直修长的双腿通过车窗，整个人转眼就坐到了驾驶位上。
“你干什么？”
江朝目光跟随着她的身姿动作，看不明白她想干什么。
车窗外，白苏伸出两根手指，朝着他招了招手：“下来，想跟我去看看么？”
她话才说完，已经发动了车子。
江朝翻身落进车内，拉上车门：“你想去拖尸体？”
确切的说，她在做实验。
白苏刚刚开了十五枪，她很确定，她十五枪全都命中了怪物牛的眼睛，一击毙命，现在去就是看看这十五具尸体去了哪里。
她将小O停在尸体上方，打开了探照灯往下照，地面上，一小群的怪物牛围着十五具的尸体，一致的头朝外站着一动也不动。
“它们在干什么？”白苏看不懂了，这难道是什么仪式？江朝拿灯照了一圈，大约是强光的影响，怪物群明显开始躁动，开始嗷叫，还有几只试图跳到他们的车上来。
白苏看的心惊，变异的怪物牛，居然还能腾空跳起这么高？她毫不怀疑，要是给它俩翅膀，它马上就能飞起来！“快看！”江朝手里的探照灯忽然集中在一处，伸手握了一下她的手腕。
白苏顺着他的指引去看，就见两只怪物牛拖着一只怪物尸体的前腿，另有两只拖着后退，正在往山里运。
与此同时，两人身后不远的地方，又传来阵阵闷响，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
江朝另一只手打灯照出去看，国骂一句，按了手表给张林他们下命令：“小心，两点钟方向怪物出山了。”
敢情这些怪物还是一波一波轮着来的？
白苏驾车慢慢地跟着怪物尸体进山，江朝把探照灯关了，换上了光线不刺眼睛的探照棒，未免惊动了怪物们。
然而山上虽然光秃秃的没有绿植，但山洞很多，洞口都很小，且内部环境不明朗，白苏不敢贸然进去。
她手肘撑在方向盘上，一根纤细的手指敲抬着下巴，眸色深深，神色若有所思。
江朝拿灯照着，提醒她：“已经第三只了。”
“不对，我刚刚数了数，现在这应该是第五只。”她拧着眉头不解，“它们确实是在运尸体回去，但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真有灵性，不忍同伴死无葬身之地？“还有，为什么这块的怪物群撤退的时候，那边的怪物群又出山了？”有条理有计划的，搞得好像商量好的一样。
江朝顺着她一起分析，“我猜测这是两个怪物窝点，不止这两个，在那边前面还有两个。”
白苏和他想的差不多，眼看着因为没有人出来捡尸体，十五具怪物尸体被他们分批次有序地运进了山洞，两人这才回到了据点。
“我觉得……”
“大概。”
两人同时出声，江朝看向她，示意她说。
白苏脑子里有个大胆的想法：“你也说过了，这些怪物的破坏力很强，把弥望城周边的建筑破坏了个干干净净，也伤人吃人，但是到目前为止，它们并没有大规模地攻向弥望城，而且被你们狙击过一轮之后，他们就会很快撤离，然后你们去捡尸体，会发现少了很多？”
她的声音清亮，分析的时候十分认真。
江朝的目光离不开她的脸庞，她脸上的神采就像是能量剂一样，可以给他提供无穷的能量，他点头：“确实是这样。”
“这个窝点的怪物撤离之后，其他窝点的怪物又会很快出来，这样循环着来，对吧？”
江朝点头，没错，是这样，所以他的人也好，田仁他们也好，都被搞的十分疲惫，因为大家的休息时间很少。
白苏眯了眯眼睛，做了个大胆的猜测：“所以，我觉得，应该是塔城底下的这片地区，可以给它们吃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星民没了，所以，他们在吃自己的同伴尸体！”
这个猜测十分大胆，江朝愣了一下：“你是说……”
这个猜测很大胆，还很站不住脚，他摇头：“如果是这样，他们待在窝里就可以自行解决问题，何必跑出来要我们出力？”
“也许是因为它们可以处理尸体，但是它们并没有本事弄死自己？或者，它们还有更大的目标，比如塔城？比如其他的城市？”
白苏忽然一顿，想到了一个很关键性的问题：“这么多天了，你们射杀了这么多尸体，有没有觉得它们的数量在变少？”
江朝还真没在意过：“……好像没怎么少。”
白苏的一颗心在狂跳，好像马上要发现一个新大陆一样！她立刻打开了车后厢，拿电流鞭把一具怪物的尸体卷住扔了出来，她接过江朝手里的探照棒，左左右右仔细地检查尸体。
除了眼眶上一个大大的致命血洞，其他地方毫无异样。
江朝皱眉将她隔开：“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也不嫌晦气，你要检查什么，我来！”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这样的话，白苏愣愣地眨了眨眼睛，顺从地把位置让给了他。
两人手里的探照灯左右一晃，白苏忽然眼角一花，脸色瞬间大变，惊呼一声：“小心！”
同时伸手去拉他。
江朝也察觉到异样，顺着她的力道闪身一避，到底还是晚了半拍，大腿处传来一阵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