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森翕动着双唇，在心里酝酿了半天，才支支吾吾，“我看到夫人跟那个康斯铭在一起。”
他没敢往深了说。
厉景行手中的笔一顿，“然后呢？”
“他们……”李明森只觉得画面难以启齿。
他无法想象厉景行听到后会是怎样的后果，毕竟这事关男人面子问题，尤其这个男人还是厉景行。
厉景行眸光一紧，又冷又厉，就算不开口，也骇的人心底一颤。
“他们俩抱在一起。”李明森不敢磨叽，硬着头皮说了一句。
一秒，两秒，三秒……诺大的办公室突然像是抽成了真空，连空气都凝滞了。
他倒吊着一口气紧张地看着厉景行，手心里全是汗，感觉就像是自己做了亏心事。
“没事了，你出去吧。”李明森内心万马奔腾刀光剑影，末了厉景行却只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就好像这件事跟他没关系一样。
李明森暗暗替舒以薇捏了把汗，吊着的那口气也舒缓了许多。
大概厉总是真的不爱这个女人，对这个女人没感觉了吧。
“还杵在那里做什么！”李明森正神思恍惚着，还没从刚才的紧张气氛里跳出来，厉景行忽然冷冷地说了一句。
他吓了个激灵，“没，没了。”
赶紧转身出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咔嚓一声，笔折断的声音。
李明森脚步一顿，却没敢回头，但能感觉到凛寒的气息正席卷着周遭的空气。
他不敢多停留，反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厉景行一双深邃的眸子就像极地的雪，又深又寒，他拿起手机，翻出了那个他烂熟于心，却极少打出去的号码……
——
城北，一个足浴城的地下室。
舒以薇终于见到了上次匆匆一面的父亲。
他蜷缩在一个破破烂烂的沙发角落里，用掉了皮的破皮衣裹着头，一动也不动……看的舒以薇又心疼又难受
嗡嗡嗡！嗡嗡嗡！
舒以薇刚要走过去，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突兀的响声在狭窄逼仄的破屋里尤为刺耳。
这声音似乎吓到了养父，他瑟缩着往沙发角落里拱了拱。
舒以薇拿出手机一看，手机屏幕上赫然闪动着一个让她心悸又心虚的名字：景行。
厉景行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想必是李明森跟他说了什么。
而且，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舒以薇看着手机屏幕上闪动的名字，思忖半晌，直接挂断。
她能够想象电话那头的男人是一张怎样愤怒的脸。
他打这个电话是关心她么？是在乎她吗？
当然不是！
舒以薇将所有的苦楚吞进肚子里朝养父走了过去，“爸……”
可养父就像是一只惊弓之鸟，吓得拼命往沙发角落里钻：“不要打我，不要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