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暮刚刚抵达古宅，陈秋明夹带着哭腔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雪暮啊……他们不要钱了，他们是要你的命啊……”
陈雪暮如遭雷击地站在原地，过了两秒才缓过神，“是谁？”
“雪暮啊……爸爸不知道啊……爸爸求求你了……你救小越回来吧……只要你救小越回来，爸爸妈妈下半生给你当牛做马啊……雪暮啊……”
陈秋明的哭声让陈雪暮浑身难受，她逼着自己深呼吸，逼着自己冷静，随后道，“爸爸，我们报警吧。”
“不能啊！陈雪暮你是想小越死吗？！”陈秋明怒骂，“你有没有良心啊！那是你弟弟啊！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他都永远相信你的弟弟啊！你就真的能看着他被人这样害死吗？！他才十七岁啊！”
“好。我知道了。那你告诉那些人，要我怎么做。”陈雪暮的心沉到了冰底。
陈秋明好像差点窒息似的，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才颤颤地开口，“好好好……我打给他们……”
陈雪暮将手机放进了口袋，先回到古宅哄了古知乐，叮嘱他要乖乖在家。
“雪暮姐姐你又要出去吗？你还没有吃晚饭呢。”
“没关系
，姐姐吃过了。”陈雪暮微笑着揉了揉古知乐的头发，不愿意把自己身上的哪怕一丁点负能量传递给孩子，“姐姐要去找一位老奶奶谈事情，你乖乖在家，看一会儿和电视，困了就睡觉，好吗？”
古知乐点点头，又露出几分沮丧，“姐姐现在跟爸爸一样忙了。”
陈雪暮蹲下来抱住他，“对不起，姐姐尽快忙完，好吗？”
“好。那姐姐出门要小心。”
“嗯。”
离开古宅，眼前不再是古知乐那张天真烂漫的小脸。陈雪暮仿佛看见前方起漫天火光，各种张牙舞爪的怪兽在伸展他们的獠牙利齿和丑陋爪子，等待着将陈雪暮撕成碎片。
来吧，该来的总要来的。
记不清有多久没来过了，程家老宅还是像以前那样，给人一种肃杀的威严感。
“怎么，早上刚谈完条件，现在就来反悔了？”程老太太喂养着程老爷子曾经钓回来的那只乌龟，根本没有抬头看陈雪暮。
“奶奶。”陈雪暮喊了一声之后，扑通跪在了程老太太的轮椅前，“早上是我不懂事。我想撤销那份协议，我愿意为程家奉献余生，求你救我！”
程老太太把龟饲料往旁边
一放，淡然地拍了拍两只手上的残渣，“真是好笑，陈雪暮啊，你的戏也太多了吧？一日之内你要闹出多少风波？你不如挑明了跟我说说吧，我年纪大了，你这么多弯弯绕绕的我也听不懂啊。你是不是觉得早上开的条件还填不饱你的饕餮胃口？”
陈雪暮红着眼睛却不肯落泪，她直直地跪着，干脆地摇头。
“不是，奶奶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也不需要任何条件。只求奶奶救救小越！”
程老太太戏谑的假笑收敛了几分，露出几分认真的神色在打量陈雪暮，“小越？陈越吗？你那个弟弟？”
“是！”陈雪暮感觉胸口钝痛，“下午的时候，绑匪打电话来说，要一百万。可是过了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就说要让我用我的命去换小越的命。”
陈雪暮狠狠地吸了下鼻子，继续说，“我知道我不会做人，得罪了很多人，可是这些都是我的错，和小越没有关系！我死没有关系，可是我背后还有两个孩子！无论如何，我也要等到他们断奶之后才去死！”
她的“死”字咬得格外清晰，程老太太一个半条腿踏过了鬼门关的人都被她说得心神一颤。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