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众人依次落座。
薛姨妈体态风韵,微胖的脸蛋笑起来格外有亲和力。
说起来,这位虽和王夫人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但气质看起来却是截然不同。
薛姨妈打量了眼贾瑜,看见他坐在椅子上气度不凡,衣着虽然朴素但自有风流气概,一眼看过去就让人心生好感。
而少年身旁的自己家的傻儿子却坐没坐相,正斜斜躺在椅子上,一脸颓丧。
薛姨妈心头微怒,呵斥道:“蟠儿,怎么这般没个礼数?”
薛蟠摆手道:“家中聚会,在乎那么多礼数做什么?”
浑然没把自己老母亲的话放在心头。
屏风后的薛宝钗默默无语,虽然没看见自己兄长什么样子,但仅从这番对话里她就已经想象到了场中情况。
她蛾眉微蹙,心中对薛蟠闪过一丝不满,却是怕贾瑜看轻了自己家去。
薛同连忙出来打圆场,指着桌上一盘瓜果道:“时近九月,石榴也熟的透了,瑜哥儿快来尝尝。”
薛家二房是真正的生意人,说起话来八面玲珑,在他的引导和贾瑜的配合下,桌上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薛姨妈有意将话题往贩盐和新营上牵引,笑问道:“瑜哥儿,听说扬州近来热闹的很,你从扬州来想是知道不少。”
言下之意,是要贾瑜先说说底细出来。
贾瑜放下茶盏,似笑非笑道:“姨妈,我身处局中看的也不明白,倒不如让二表叔和咱们讲讲。”
薛姨妈闻言扭头看向薛同带有好奇,二房昨夜才到,还没来得及和她说扬州的事情。
薛同神色无奈,他若是知道薛姨妈这么着急的下了帖子请贾瑜,连和他商议的时间都不给,断不会轻易露面。
同样的事情,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就是两种效果。
若是贾瑜自述,难免会有自吹自擂之嫌疑,但是由他说来,效果自然大不相同。
薛同沉吟一二,郑重道:“我也不了解太多,只知其中一二事。”
“一是瑜哥儿蒙天子青睐,在扬州公堂上以天子剑上斩知府,下除奸佞。”
“二是继两百多年前改善盐法之后,自创治盐法,平抑盐价活民无数。”
寥寥几语,将贾瑜的一番作为概括了个大半。
屏风后的宝钗神色惊奇,一张五官精致肌肤胜雪的花容玉貌闪过一丝诧异。
她凝眉思索:自己还是小觑了这个表哥,如此年纪便得天子青睐,日后定是出将入相的苗子。
心中不由幻想起了手持天子剑号令众人的煊赫威风之场面。
薛姨妈神色惊讶,她其实不懂那么多官场门道,虽然这天子剑听着吓人,但是想着也不如自己那官居一品的亲哥哥,只是听到后面的活人无数方才郑重起来。
非利国利民之壮举,哪里担得上这四个字?
心中热切,薛姨妈自然也是夸赞连连,微胖的脸颊笑逐颜开,连忙对贾瑜道:“哎呦瑜哥儿这能为可真是大了去了,难怪我先前去看老太太,每次一提到瑜哥儿都是都带着笑。”
贾瑜正要客气一二,但是一旁茶饭不思的薛蟠实在是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