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后,和牛继宗等围过来的贾府老亲稍微寒暄了一二过后。
贾瑜随水溶、裘良一起,踏进了宣帝上房的门槛。
前者是代表着五军都督府与会,而后者则是在王子腾出京巡边后代表着京营。
此时,内阁的五位阁老、六部尚已经来了大半。
夏守忠则在旁边领着一众小太监在安排锦墩,上茶水。
人虽然还是这些人,但和先前商议漕务时有所不同,那时候更像是这些大佬们来对贾瑜做漕运这个课题的毕业考核
而现在,贾瑜是货真价实的在与这些高官政要一同来商讨国家大事。
先和锦墩上坐着的老师王怀川用眼神打了个招呼,贾瑜便挨着裘良坐下。
对方是他走动关系一力推动起复的京营大将,也是贾代善当年的死忠故部,算是可信的人。
知道贾瑜第一次来开这种小会,裘良提点道:“景岳可知,今天说的是什么事情?”
贾瑜眼神一转,猜测道:“北边动武?”
能让宣帝如此记挂,让这么多大佬跟着操心的,还跟自己有关的,也就这件事了。
裘良点了点头心里算是放了心,又讳莫如深的看向新来的两人轻声说道:“知道就好,等下景岳你多看,切记莫要轻易说话。”
循着他的目光方向望去,新来的二人正是东平西宁郡王两家的世子。
贾瑜闻言似有所悟,颔首表示明白。
顷刻之后,换了一身便服的宣帝从屏风后走出,看向到齐的众人点头道:“开始吧。”
头戴乌纱的首辅陈庐率先起身道:“陛下,诸位大人,自上月起草原之上屡有异动,大同宣府频频奏报有鞑靼骑兵日夜窥伺,今岁恐有交战之虞。”
他一开口就是重量级消息,引得众人面色严肃气氛凝重。
贾瑜心道:‘想不到宣帝的话这么快就应验了,原以为鞑靼会到明年开春时叩边,但看这个架势只怕年底就会爆发大战。’
兵部尚梁信然捋着胡子,沉着道:“些许风吹草动是否太过敏感?往年这个时候,鞑靼的动作也是有的。”
水溶作为军方代表,起身反驳道:“今年鞑靼内部人事调动频繁,与瓦剌之间的使者不断,同时其大汗呼鲁特穆尔年初刚刚上任,鞑靼内部不服者也是不少。”
鞑靼与瓦剌其实就是蒙古如今的两大部分,是当年明朝土木堡之变后由统一的瓦剌分裂而来。
其中鞑靼在中央位置于神京的正北方,也称为东蒙古,而瓦剌则靠西。
他郑重道:“依着过去的例子,呼鲁特穆尔很可能会选择动兵,用一场大胜来镇压人心!”
梁信然顿时了然的点点头,皱着眉毛不再说话。
贾瑜坐在椅子上双眸目光湛湛,如是水溶的情报无误的话,那鞑靼用兵的可能性确实很高。
最关键的是,这个红楼世界里明朝的覆灭不是死于土木堡上的也先大军,而是在于英宗复辟后的几十年!
而给不堪重负的明王朝送终的,正是鞑靼的东蒙古诸部。
也正是因此,鞑靼内部一直将此视为老祖宗荣光,对南边的中原王朝不屑一顾。
谁打景朝的战绩牛逼,谁的汗位就稳当!
宣帝冷哼一声面色震怒,手掌猛地拍在案上喝道:“胡虏狂妄,欺我朝无人耶?”
任谁被当做经验宝宝都得来气,更何况还是宣帝这种城府深深有着雄才大略的帝王。
东平郡王世子穆艾起身道:“陛下,穆家愿请战,为陛下逐虏于大漠!”
西平郡王世子魏荣同样不甘示弱,跟着起身请战。
见状,贾瑜瞬间明白了裘良刚才和自己说不要乱说话的意思。
这两位郡王一人坐镇辽东抵御女真,一人镇守宁夏对抗瓦剌和统率西域诸国,自景朝开国之时几乎就不曾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