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女子的姓名非亲密关系者,不能询问,更不能轻易透露。张虞之前不问姓名,一是为了保留些神秘感,二是为了让王霁主动想说。毕竟关系到了,很多礼节性的东西不会成为交流的障碍。
“名字颇有韵味!”
张虞笑道:“我父不识经学,故我出生时,请儒生为我取名。儒生善周易,言我命中多祸,故以虞为名,再以济安为字。”
古中,虞者,通娱,故有安之意。
张虞,字济安。名、字互相呼应,且颇有寓意,那儒生确实没白收一头羊的高价。
初穿越过来时,张虞有吐槽过自己的名字,用后世普通话发音,实在与后世的章鱼类似,但所庆幸的是,汉代无章鱼这一词语。
王霁掩嘴而笑,说道:“我初听济安之名时,原以为取自济世安民之词。”
张虞似乎想到什么,笑道:“我若姓李,倒是愿取世民为字。”
王霁听不懂张虞所说的意思,摇头说道:“世民也好,济安也罢。名字再好,若人不能成事,怕不是白费了这好名字。”
张虞手搭刀柄上,感慨说道:“以今之时局,大丈夫生于世间,若不能轰烈一生,倒白走一遭。”
王霁眼眸露出欣赏之色,说道:“今后便看张郎之风采了!”
张虞与王霁接触有大半年之久,首次见面的表现出来的风趣、俊颜让王霁生出不少好感,后面展露的幽默风趣则是吸引着王霁的心。
但仅凭幽默风趣、俊颜高身,想让王霁为之欣赏,还有些困难。真正让王霁动心,还是张虞有意无意表露出的桀骜不驯,以及拥有非凡志向的野心。
郎情妾意下,张虞与王霁又闲聊了几句,直到张虞以学业为由,才与王霁分别。
而王霁则痴痴望着张虞的背影,想到未来数月不能相见,心间顿感空落落不少。
次日,众士子齐至山院,听王宏今岁的最后一讲。
堂内,王宏高坐榻上,先是为众人回顾了下今岁所讲《孝经》以及《春秋》部分的内容,之后铺垫了下明岁所教经学的内容。
接着,王宏并没有继续讲课,而是让士子们自习,若有问题可以随时向他提问。而众士子们为了给王宏留下一个好印象,在王宏面前排成长队问问题。
众人排队凑热闹,张虞却静静坐在位子上,独自温习《春秋》。
《春秋》分三家学说,即《左传》《公羊传》和《谷梁传》。《春秋》一微言大义,所载内容之少,非有名师引导,一般人很难读懂。
祁县王氏以《左氏春秋》传家,《左氏春秋》的观点与《公羊传》《谷梁传》不同,其强调无不亡之天下,但礼法却会长久持续;以及民与君思想上,其认为君当爱民如子。
除核心思想外,《左氏春秋》更多以春秋的历史故事,作为教学案例,指导汉代士人言行。毕竟以史为鉴,使人明智,可非虚言。
故相比《孝经》这种思政籍,张虞更喜欢读《春秋》,从老祖宗身上学习些教训。
随着时间流逝,太阳已至正午。
王宏从榻上起身,咳嗽几下,说道:“明岁春三月一日,我于此再讲《春秋》。诸子若有意至此进学,明岁按时到此便可。”
“学生拜谢王师授学之恩!”众人应道。
“免礼!”
王宏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对了,济安留下!”
“诺!”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张虞独自留在堂内。
“王师!”
王宏示意张虞坐下,说道:“近来兵学得如何?”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孙子》一晦涩,诚以为不用兵,不懂其之精髓。”
“那阵图领悟如何?”王宏问道。
“回王公,阵图略有所得。但还需从戎历练,才能晓得精髓。”张虞说道。
“好啊!”
王宏颇为满意,说道:“明岁至大麓,我授你《左氏春秋》,你需用心研读其中兵事故事。明岁之后,济安则可入仕从戎。”
显然自培养出孙资之后,王宏打算继续培养张虞。若张虞接下来表现出众,王宏说不准会收张虞为弟子,传授王氏家学的精髓。
“多谢王师指教!”
因怕王宏生气,张虞暂不敢表明他求亲的想法,拱手说道:“虞必不负王师期望!”
“今日讲学之后,不知何时归乡?”王宏关心道。
“约四、五日后!”张虞说道。
“善!”
王宏微微颔首,说道:“济安家在塞外,道路漫长,朔方早寒,早些回去也好!”
“此番归乡数月,济安可到藏阁借些,明岁记着带来便好!”
“多谢王师恩德!”张虞作揖长拜,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