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李香君带着春晓与郑经、冯锡范等人汇合,前往梅花岭史可法的衣冠冢。
“姐姐,前天我们不是都已经拜祭过史督师了?为何今日再次拜祭?”郑经有些不解。
李香君淡淡答道:
“我还有一件事要在史督师面前陈告,而且请史督师保佑此行一切顺利。”
梅花岭史可法衣冠冢前,摆放着许多近日前来拜祭民众摆放的纸钱、焚香等物。
李香君自己走到衣冠冢前面,徐徐跪倒,双手合什,闭目祷告:
“史督师英灵在上,李香君仍有一事牵挂在心。这次解开桃花扇谜,获得督师的遗产,实是经历一段机缘,而这机缘是与清廷豫亲王多尼相关,而此人却是杀害史督师元凶多铎的儿子。也许是天意如此,帮助史督师得偿遗志的人,竟是仇人。香君无能,无法手刃凶手,今日把多尼的腰刀和身上的锦袍埋在督师的坟前,以为代罚,给督师赔罪!”
说着,李香君伸出纤手,在衣冠冢前开始挖刨,春晓在远处见了,连忙过来帮忙,而郑经和冯锡范也是奇怪,跑过来询问,
“姐姐,你在做什么?”
李香君告诉二人心意,冯锡范连忙去附近农家借来工具,很快在衣冠冢前挖了一个深坑。
李香君从春晓携带的包袱里取出多尼送她的佩剑和明黄色锦袍,放入深坑之内,四人才再次拜别。
运河码头的一个盐仓内,已有大量盐袋堆积于此。
前夜,郑成功水师到扬州接货的士兵,已经把从甘泉院后院井底启出的金银塞进盐袋里的食盐中。
冯锡范将货清点完毕,回身向郑经通报可以启程。
运河上晨雾仍未消散,五十条江辰征集的渔船已经泊在码头旁,一字排开,每条船上都挂着“江记盐”的字样,声势浩荡。
每个渔船上分别配备了三名打扮成盐家的士兵作为押送,而李香君二人与郑经二人一同在第一条船上开路。
船队南行不久,前面开来一条大船拦住去路,船上挂着“漕运司巡察”字样,一名清兵总管打扮的官员,在船头大喊:
“前面船队停船!快停船!”
李香君和郑经、冯锡范对视一眼,心中暗惊,只好吩咐首船渔家停篙。
冯锡范眼露凶光,对郑经低声道:
“公子,我看实在不行”
郑经低头想了想,
“我们厢机行事。先看看盐运司给的退引能不能混过去。”
大船靠近首船,那名总管跳了过来,
“你们是江记盐仓的货物吗?”
冯锡范走过去,
“长官,我们是福建盐农,给扬州送的货被盐运司退回,正要退回。”
冯锡范把官府的退引向那清兵总管呈上。
清兵总管接过来扫了一眼,又甩回给冯锡范,
“光有盐运司的退引还不行!我们漕运司的通关呢?”
“什么?小的不知还需要漕运司的啊?以前小的来扬州贩盐,从来不需要。”
那清兵总管脸色一沉,
“以前不需要,那是因为你们数量不大!现在你看看,这河面大约有四、五十条船,盐运司退引,只管你装船卸货,但在运河上这般规模的行船,就得有我们漕运司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