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老夫人和二夫人听到动静,扭头看了傅丞相一眼,端起茶盏来灌了几口,慢条斯理的开口:
“见过傅丞相,老身腿脚不便,就不起来向你行礼了。”
傅丞相坐上主位,他穿的依旧厚实,尽可能的遮挡脓疮,不过,脖颈处还是露出一些,看得人浑身出凉气。
“不妨事。老夫人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点心有些粘牙,老夫人舔了舔,这才开口:
“没什么,这不是听说傅丞相的恶幽之毒解开了,特意前来贺喜吗?”
傅丞相心头一动。
他刚解毒,这两人怎么会知道?
“老夫人消息倒是灵通,两位的祝福,我已经收到,回头让人多做些点心,送到贵府上去。送客。”
“傅丞相,”老夫人面上没了笑容,“你的毒解开了,我儿子的毒还没有呢,所以特意来求傅丞相,给我们也来一份解药。”
傅丞相蓦然回头,严肃的面容配上凌厉的眸光,格外的震慑人心。
“老夫人,你糊涂了。想解毒,去找大夫,我这里没有多余的。”
二夫人被吓得双腿发软,低下头不敢动弹。
老夫人却没有被唬住。
“那没事,我知道一位商人手中有,只不过贵了些,傅丞相给我些银子,我们自己去买,也是一样的。”
傅丞相打量着老夫人,严肃的脸上突然浮现一抹冷笑。
他坐回椅子上,心中没有了之前的轻蔑和鄙夷。
“老夫人今天过来,是来威胁本相的?”
老夫人抬抬眼。
“您是丞相,又是太子妃和安王妃的父亲,身份异常的尊贵。
我一个老太婆,别说是空有一个一品诰命了,就算是一品官,也不敢在相爷面前造次。”
不得不说,老夫人在磋磨自己儿媳妇的时候,有很多拎不清的地方。
跳出了内宅,面对着外面的官员,她还是有几分见识在的。
她面上带着略显谦卑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句句如针,精准的扎在了傅丞相心中每一个在意的点上。
“傅丞相,您刚正不阿,又最是心善。之前面对普通的百姓,都能组织名医,来给他们义诊。
如今,知道了我家二儿子和您一样,经历过恶幽之毒的折磨,怎么会坐视不理呢?老身相信,您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傅丞相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一身粗布衣衫,满脸皱纹的老夫人,眼底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
“老夫人,若是你当初面对修国侯的时候,有如此理智,想来也不至于落到今天的下场吧?”
这段时日,老夫人歇斯底里的辱骂过,也痛彻心扉的后悔过。
她慢慢地意识到,这些年,不是她手段多么高超,才能掌控修国侯府。
而是慕庆峰收敛了所有锋芒,自愿听从她这个母亲的命令。
想的越是明白,心中就越是后悔。
可偏偏,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傅丞相说的哪里话,若还是在修国侯府当那风光无限的老夫人,今日这样的场面,又何必我来交涉?
再者说啊,人的身份高了,总是格外的在意脸面,身份低了就不一样了。
俗话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老身现在就是这样的处境,反正都是沦为瓦砾了,也就不怕究竟是撞上珍珠,还是玉瓶了。”
她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了的。
可傅家不一样。
她豁出去,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
傅家还要顾虑着名声,顾虑着地位。
傅家就像是那宝瓶,没有必要,也不值得跟她们这些瓦砾相撞。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