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逸的尸体栽倒进波涛汹涌的大海,顾江野眼前十八层高的归乡号游轮瞬间变化了形状。
原本科技感十足、闪耀着现代光辉的顶级游轮——归乡号,此刻却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隧道,瞬间变幻了形状。
它的轮廓变得刚毅而坚硬,不再是那种流畅而优雅的曲线,取而代之的是船身坚固、炮火威猛的三层战舰。
这艘战舰散发着浓厚的年代感,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历史的沧桑与战斗的痕迹。
它的炮口昂首向天,仿佛在向世人展示着它曾经的辉煌与荣耀,而船身上的锈迹和斑驳的油漆,更是无声地诉说着它历经风雨、饱经沙场的传奇故事。
顾江野迈步走上归乡号镶嵌着铁板的甲板。
脚下的木板随着海浪的起伏微微颤动着,仿佛是大海在一阵阵呼吸。海风轻轻吹拂,带着海洋的咸味和淡淡的鱼腥味,将顾江野的长发轻轻吹起,拂过线条流畅分明的侧颜。
他环顾四周,只见船员们忙碌地穿梭在甲板上。有的船员正在仔细地检查绳索,确保它们牢固可靠;有的则在调整风帆的角度,以捕捉最佳的风力。他们的身影在夕阳下模糊难辨,面容涂抹成一片不可直视的影子。
归乡号缓缓驶离港口,顾江野站在甲板上,目光漫无目的地注视着远方。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仿佛在与这片广阔而深沉的大海融为一体。
只有三层楼高的归乡号在平静的海浪中行驶着,海风吹鼓风帆,发出破风乘浪的啸响。
穿着深蓝色海军制服的年轻船员快步小跑到顾江野面前。
在顾江野面前站定后,年轻船员的面庞突然间变得扭曲而诡异,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侵蚀。从眼、鼻、乃至紧闭的双唇中,伸出了一根根章鱼般的暗紫色触手。
那些触手蠕动着,黏答答地滴落着诡异的浑浊液体,犹如暗夜中的毒液,令人不寒而栗。
每一根触手都似乎有着自己的生命,它们在他的脸庞上肆意伸展,时而纠缠在一起,时而分开探寻四周。粘稠的液体不断地滴落,落在甲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某种不可名状的恐怖。
“船长在召唤你”低沉的声音如同深海中的诡异生物在窃窃私语,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神秘与不安。
他的话语间,似乎夹杂着无数细微的气泡,夹杂着海藻的腥臭与湿润,随着他口中的液体缓缓流下,那股腥臭的味道愈发浓烈,仿佛能够穿透人的鼻腔,直达嗅觉神经。
他的脸色苍白而阴沉,仿佛被深海的黑暗所侵蚀,眼中闪烁着幽暗的光芒,让人不禁联想到那些潜藏在深海之中的未知生物。
周围的海水似乎也因为这份诡异的气氛而变得愈发阴冷与深邃,每一滴海水都仿佛承载着深海的秘密与恐怖,让人不敢轻易触碰。
顾江野微微皱眉,“真是不讲卫生。”
洁癖发作的顾大少爷满脸不情愿地随着船员的指引走进船舱。
战舰的三层是一间阔大的“王庭”。
于王椅上端坐的正是“船长”,一身华丽的王服,头戴王冠,长相俊美凌厉,凤眸清湛,鼻梁高挺,薄唇微抿,黑色碎发整整齐齐梳到脑后。
“朕要御驾亲征!”年轻的帝王眼中是不曾熄灭的风发意气,“朕的子民正在敌军的船舰下哀嚎,你让朕如何能够安寝?朕自然要为他们讨一个公道!朕要用敌寇的血,慰他们在天之灵!”
“陛下,国空虚,军民疲敝,此刻不宜兴战事啊”有臣子苦苦相劝。
帝王冠冕下的凤眸隐约闪过一丝不耐,“国空虚,军民疲敝,你们就会用这几个字来忽悠朕!”
盛怒的年少帝王拂袖砸落了御案上摆满的珠宝玩物,价值连城的宝贝滚落在地,叮叮当当,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既然国空虚,你们又是哪里来的钱进献这些东西?!”
“还有这个女人,又是你们怎么抢掠来的?!”
“朕明明拥有这样一座战舰,为何偏要躲躲闪闪?!”
顾江野顺着殷辰舜抬手的指向思考了半天,终于得出一个结论——那个所谓被进献的“女人”,似乎,好像,大概,可能,就是他。
“”顾大少爷险些一触肢把大厅中的所有人扇飞嵌进墙里当壁画,扣都扣不出来的那种。
阴影中的触肢已经蠢蠢欲动,顾江野蓦然通过沈阡脖颈上的“项圈”看到了对方的位置——
归乡号游轮的大厅。
厅窗明几净,装潢设计感十足的大厅,通天彻地的led大屏上滚动播放着归乡号游轮的介绍视频。
视频的最后,出现在led屏幕上的,是端坐在办公桌后的年轻男人。
一身高定西装的男人,长相俊美凌厉,凤眸清湛如寒泉,鼻梁高挺,薄唇微抿,黑色碎发整整齐齐梳到脑后,放在桌面上的手筋骨分明。
正是成熟了些许的年轻帝王。
被勾起了些微兴趣的顾江野缓缓收回触肢,跟随着一旁的船员走向甲板下的船舱。
五天以来,这艘三层战舰一直在海上巡弋,并未遭遇过敌军,也并没有主动出击的态势——显然年少帝王试图御驾亲征,驾驶战舰攻破地方舰队的企望并未达成。
顾江野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沈阡身边,“本体”则一身中世纪华丽女裙,无聊得在船舱里用触肢编平安结。
直到酒醉的年少帝王浑浑噩噩闯进他的房间,动作粗暴地将“顾江野”压在床上,身后的侍女们识趣地退去,无声关上房门。
顾江野:“???”
“朕知道,大臣们瞧不起朕,朕登基名不正言不顺,”殷辰舜俊美凌厉的脸庞因醉意微微泛红,他低低开口,声音中有迷茫和无助,“可朕想做一个好国王!敌寇犯我领海,大臣们只会粉饰太平,但朕知道,百姓们生灵涂炭,苦不堪言!”
“朕不想这样朕想让自己的子民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