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酒露绽开在朵朵桃花之上,为桃枝挂上几抹情意,“为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花瓣飞扬,落满了顾长溪的青丝,也落下了一段不得的爱恋,“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
……
沉吟了一阵,谢折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眉间纠结之色一扫而空。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开口道:“师尊当真不介意我修魔?即使我修了魔也还能留在清皖峰吗?”
楚倾桉轻轻抬眸,如水雾般朦胧的柳眸依旧毫无波澜,却又暗藏波涛。她音色极轻,却又好似重如千钧,微微牵唇,她淡淡道:“我的弟子,我在一日,护一日,仅此而已。”
谢折被楚倾桉的话怔住了,师尊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在一日,她便护一日……仅此而已。
谢折连忙半坐起身,向楚倾桉恭敬拜首,却牵连了伤,脸色霎时间煞白起来,
“咳咳……师尊大恩,咳……谢折无以为报,自是不可能让师尊护佑我的。”
楚倾桉将玉佩递给了谢折,“这里面有魔族大能的残魂,里面蕴含的魔力精粹。用它修炼,假以时日,你便能问鼎修魔界。”
想了想,楚倾桉还是把顾长溪的事告诉了谢折。迟早都是要说的,这样也能让他修炼起来更加坚定一些。
“若是能救云迢,我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定要修到神魔境。”
“劳烦师尊现在便帮我引魔入体。”
楚倾桉运起醇厚的玄力直接打散了谢折的灵脉,将谢折体内的魔元引入丹田正中央处。
如此也不会伤到他,魔元甚是霸道,一旦修魔便再无转圜余地。楚倾桉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他的灵脉打散了。
“接下来你便去清皖峰顶处闭关即可。这玉佩的力量,修灵之人不易多触,久则成魔,你用魔力为其加固一层结界。切忌让长溪接触到。”
“师尊放心,便是我身死魂散,也不会让云迢受到半分伤害。”
回到离宛院,楚倾桉却是恰好遇到了刚要离开的沈清陌,少年手中捧着几卷宣纸,淡薄的眸中映着日光的晕色,增了几缕暖意。
“师尊。”
楚倾桉轻点了点头,“这两天为师有事便不在宗内了,你如今可有问题?”
“师尊是要离宗吗?可否……带上兰溪一同,兰溪已多年不曾回过家门了。”许是如今楚倾桉不比曾经冷漠,让沈兰溪多了几分开口的勇气。
楚倾桉看了眼面前的少年,年龄比她小,却已经比她高挑了。想来,刚入七诀宗之时,他尚还不到她下巴。
“可以,明早便走。”话落,楚倾桉便转身进了离宛居。
待那袭孤绝青衣彻底消失在眼前,沈清陌才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宣纸,上面好似还萦绕着一丝隐隐的清竹之气。他清隽淡漠的面庞上闪过一丝笑意,如羽落河上一般,几不可察。
翌日清晨,仲夏的天雾气散了,多的是晓光初破。而此刻,蓝玥王朝街道上多了两抹丝毫不起眼的身影。
天福客栈一层,各色人都出入其中,楚倾桉找了个角落位置,静静听他们嗑着花生米聊天。
“嘿,你们可还真别信,我侄子的媳妇的表妹的夫君的弟弟那可在顾宅当差呢!”
“听说楚家那闻名九洲的神澜尊者可是许给了季家那病秧子!”
“得是这几天的事儿了,还真不知让神澜尊者知道了这事儿,楚家会被闹成什么样呢。”
“哎,话说回来,那神澜尊者该不得是什么貌丑无盐之人吧?不然天赋这般绝世怎么还许给病秧子呢?”
“诶……这话你可别随便议论,楚家再一落千丈那也是我们攀不上的。再说,要让那喜怒无常的神澜尊者知道了,你得被碎尸万段啊!”
此刻,他们口中的“能把他们碎尸万段的”神澜尊者正神色淡淡的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