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七步摇塞进男人嘴里,一直到看到他咽进去后,楚倾桉才运起神翎剑将束缚男人的枷锁砍断。
男人没了支撑,立刻倒在了地上,手腕处已被绳索勒出了白骨,血肉模糊。
“七步摇的解药只有我有,中毒的最后下场也是魂飞魄散。我放你,希望你能谨言慎行。”
男人是无辜的,但楚倾桉不会就那样放了他给自己留下祸端的。
运起玄力抚上男人的伤口时,他身上的皮肉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但内伤也只能慢慢调理了。
“你……敢放了我?”男人摸着十字架缓缓站起身来,眸中全是震惊与深藏的仇恨。
“真正的楚倾桉已经不在了,我只是用了她身子的异界魂灵罢了。不论你信否,我既然告诉你了,你便立下血誓——永不说出这件事。”
楚倾桉将自己的秘密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告诉了眼前的男人。虽然不用如此,但男人中了七步摇势必只能在她身旁才能活命。
她也希望男人能想通,安心活下去。不然他内心藏着对她的仇恨,也是给她自己埋下祸端。
男人不知道他身上除了九窍心还有什么值得楚倾桉企图,可她现在却不要了。
甚至眼前的女人竟然说,那个恶毒的人已经不在了。看着这目光坦荡清冷的人,男人也不知该信还是不信。
只是他藏了七年的仇恨这一刻似乎要把他逼疯!他的仇已无处可报!
男人血红着眼,沉默了很久。
他今日必然是要立下血誓的,咬破手指,血滴涌出。男人缓缓举起手,嘶哑粗噶的声音在静谧的暗室响起,“……我百里眠迟今生必定不对外人宣扬今日之事。有违此誓,天打雷劈,日日受世间极刑之苦!”
落誓,一个血红的六角星阵在百里眠迟脚下生成,这是成功立誓了。
楚倾桉眯了眯眸,淡淡开口,“你和百里煦寒什么关系?”
闻言,百里眠迟眸中一闪而过一丝恨意,握紧了拳才道:“他是我弟弟,而我是你的——首徒。”
这最后一句几乎是他咬牙切齿说出来的。可见他对楚倾桉的憎恨,整整七年又怎能不恨?
“我已与你说过,我不是她。信了最好,不信——便别怪我了。”
楚倾桉直身站立,即使是白色的素衣也显得她如在云端之上,不惹丝毫尘埃。清冷的声音响在半空中,却让人不寒而栗。
世间怎会有如此冷漠之人?
百里眠迟看着眼前像那人,却又有些不像的人,直视她的双眸。
良久,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他才缓缓开口道:“你与她很像,但你的眼中没有执着和贪念,清心寡欲。况且我身上除了九窍心已无能图之物,我……相信你。”
“有九窍心之人是有些不同。”楚倾桉将百里眠迟从刚开始的麻木到后面的憎恨再到坚定看在眼中。
这样的人不该因为原身的贪念而埋没于这肮脏的地下室。
百里眠迟就是原著中不曾露过一面的大徒弟,想来之前的结局便是直接魂飞魄散了。
这也怪不得,男主那么恨原身。
想来,主要是这个原因了。
将百里眠迟带到出口处,楚倾桉拉了一下绳子,石头轰然砸在开关上。闭合的地板缓缓打开,他们这才出来了。
楚倾桉在房中找了一件她的大一点的白衣拿给百里眠迟。她虽然能忍,但不得不说百里眠迟身上的气味实在令人作呕,“去后面温泉将自己洗干净,这件衣服先用着。”
百里眠迟轻轻接过那件衣服,上面带着淡淡青竹味,而这清皖峰上栽种的最多的也是清竹。
他那师尊将冷漠恶毒表现的淋漓尽致,却又虚伪的种上青竹附庸风雅。
十八岁的年龄,她的心中便种满了罂粟。
可是让他有些疑惑的便是此刻的楚倾桉身上却没了那青竹味,甚至带了些淡淡药香。
起初闻来是不大舒服的,有些苦涩,但久一点后,又有些飘渺的缕缕玫瑰花香掺杂其中。
这是什么植物散发出的味道?
难道换一个灵魂还能将一个人身上的气味给换掉吗?
楚倾桉将桌上画好的图收了起来,便拿出了房中的炼丹炉和草药。
原身热衷于修炼,也喜欢研究助她变强的东西,炼丹便是其中一项,甚至疯狂到活人炼丹。
参照她记得的炼丹方法,楚倾桉开始炼一些丹药,她要给顾长溪和百里眠迟调养身体。
第一次,她炼出了一堆废渣,终究看得的是不够详细的,第二次……第三次……失败了,还是失败了。
一直到百里眠迟回来,楚倾桉也没成功。看到这一幕,百里眠迟更加坚信了这确实不是真正的楚倾桉了。
百里眠迟此刻已经刮掉了生长的胡茬,头发也已经洗干净,如今湿漉漉的披在后面,确实像是一个年轻的俊俏青年了。
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长眉入鬓,五官深邃。
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常年处于地下室内,让他脸色非常苍白,并且又带些营养不良的蜡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