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承嗣直勾勾地看着史思明，脸上带着笑，可眼底深处却是藏满了杀机。
“哎，有人告你谋反，朕给了你三天时间自证。可你没有在三天之间内回来。朕为了给被你连累的将士一个交代，不得已忍痛下了这个命令！你现在回来了，朕依然相信你是忠诚于朕的。”
史思明三言两语就把屠灭田承嗣族人的事情，轻轻翻篇。
田承嗣嘴角狠狠一抽，藏在袖子里的两只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心里虽然犹如被尖刀般挖痛，但是他脸上却表现得愈发地谦卑和温和。
他红着眼睛点点头，朝着史思明单膝下跪，“臣，谢陛下信任。”
史思明赶紧向前扶起他，“田将军，快快请起，快快请起。你历尽艰辛才从叛军归来，一定给很辛苦了！朕今晚亲自为你接风洗尘。”
田承嗣要推辞，史思明面露不悦，表示田承嗣要是不接受，就是还记恨自己。
“臣，岂敢记恨陛下？没有陛下，就没有微臣的荣华富贵。陛下的大恩大德，微臣时刻铭记。”
话落，田承嗣又撩起下摆，双膝下跪。
史思明很满意他的态度，让亲兵亲自送他回临时安排的房间休息。
等田承嗣走远，史思明对着众将领哈哈一笑。
“诸位可看到了？田承嗣识大体。”他故意顿了顿，“在场诸将，谁可以在今晚，替田承嗣舞剑？”
诸将领沉默面面相觑，一个个不敢吭声。
史思明扫了众人一眼，冷冷一笑：“竟然没人愿意替朕分忧吗？”
诸将领齐齐下跪，“臣不敢。”
史思明坐回龙椅上，冷眼扫了这些五大三粗的将领一眼，“朕看你们敢得很！”
沉默了半天，跪坐在地上的将领中，有一人抬起了头，“臣愿意替田将军舞剑。”
史思明定睛一看，原来是大将李日越。
“不愧是朕的爱将！朕甚感欣慰。李将军，快快平身！”
李日越起身，又朝着史思明深深一作揖，“为陛下效命，是臣的荣幸！”
马屁话，谁都喜欢听，尤其是身居高位的人，更是爱听。
史思明哈哈大笑：“好好好，今晚就等李将军的舞剑了。”顿了顿，他看向旁边的内官，“来人啊，取朕的宝剑来，赠给李将军。”
白面无须的内官，连忙躬身而去，不一会儿就把一把古朴精致的剑取来，双手捧给了李日越。
李日越看着呈到眼前的剑，垂首，双手接过，高呼了声，“谢主隆恩！”
“晚上还有得你忙的，李将军先下去吧！”史思明笑吟吟地让李日越退下。
........
“王爷，已经好几天了，田承嗣怎么还没有消息？”
程大勇有些着急地看向，正在军帐中喝茶的李豫。
李豫把煮沸的水，倒入了放好茶叶的雕花青瓷杯中，一时间，屋内茶香满溢。
“不急，田承嗣自有他的谋划。我们且让子弹飞一飞。”
程大勇浓眉蹙紧，“王爷，子弹是什么东西？”
李豫含在嘴里的茶叶差点儿喷出。
他忙咬住上颚，硬生生地把茶叶吞到了喉咙里。
捋顺了胸口的气，他又好笑地道：“子弹啊，子弹就是......鸡蛋、鸭蛋的孩子......”
程大勇这个古代人听不明白，他也懒得细究，此时此刻他更关心的是田承嗣的问题。